般吧。
焕心看着蜷缩成一对的三只野兔,灰黄的毛发,脏兮兮,还带着骚臭味,多么丑陋,但是,它们的眼睛,大兔子眯着眼,哆嗦着把两只小的抱在怀里。
看着地上的兔子。
眼中恍然回忆起那个昏暗的庙宇。
雪亮的刀子,挥舞着,穿着甲胄的男人们,倒在血泊,溅起的红血,把神像染得好可怕,仿佛是这泥胎食了人的魂魄。
那一年,黄河泛滥,冲毁村镇居所,淹没良田,不仅两岸百姓受灾,天下更多饥荒,饿殍遍野,饥民易子而食。
焕心当时还只是个黄毛丫头,她被一伙官兵掳走。
他们说是官兵,可村里的乡亲,亲爱的爹娘都被他们杀了。
能被抢走的,都带上,小孩要做口粮,也带上。
焕心就是口粮之一。
就像地上的兔子。
义父,你错了,我不是没见过血。
我只是不愿意投身杀戮。
疯狂能叫人毁灭。
而杀戮是疯狂的前奏。
焕心抽出伏虞剑,轻轻刺死了三只兔子。
为什么,你们不跑
是了,就像我那样,你们不是不愿跑,而是实在太怕。
义父铁青的脸上,怒色淡退,渐而流露出笑意了,“好不愧是我的义女剩下的为父来做吧,你缓一缓,等着吃饭。”
焕心收回剑。
神剑就是神剑,杀了生,不沾血。
血都滴到泥土里了。
她没有回竹庐,反倒是跑进林子里闲逛。
夏天,蝉鸣是自然曲调的基底,它们异常喧嚷,可不算难听,若是习惯了它们,那么蝉鸣几乎就是夏日的一切有蝉鸣的就是盛夏,无蝉鸣的,是春天,是秋天,可就不是夏天。
焕心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找不到,耳边全是蝉鸣。
渐渐就平静下来,不觉得吵闹了。
走出树林。
一带溪水淙淙。
沿溪有一座小木屋。
这些木头很新,水分都未晒干,看着白生生的。
是那个神仙姐姐的住处吗
焕心好奇地朝木屋走去。
义父说不要同那个怪人来往,可她决定不听他的话。
没有门,也没有窗,从外面看进去,黑漆漆的。
“神仙姐姐在吗”
小姑娘呼唤着。
屋中升起淡淡的金光,好似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好漂亮”
微光中,隐约显露一袭白袍,上尊的面容慈和宁静,眉心一朵昙花纹,轻轻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