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杰忙拦住她,将写着艺名的那张粗纸在手中来回来去的掂量,显见着心事重重“我也还没谢你放过锦绣。”
小五大吃一惊,仔细去瞧吕文杰的神色,见他面色羞赧,忽觉锦绣行事高调,兴许早就被吕文杰知道,只是留有情面,未曾撕破脸罢了。
但她不便多说,只尴尬的笑了笑接过那张粗纸,瞧了瞧都觉得不喜“我小时候胡乱给自己取过名字,叫做余欢,就用这个可好”
“余欢”吕文杰略一沉吟,“可有解吗”
“我愿自己余生尽欢。”
吕文杰轻轻叹了口气,转而笑道“这名字好,就取这个,但愿我也能沾了你的喜气,余生多些欢喜。”说罢让院子里的小厮将衣裳、鞋冠等物端进来,“以后你还是女着男装,就算听客们都知道你是女子,也不打紧,反倒是个噱头。”
小五让凤蝶一一收了,又问吕文杰“大概哪天登台还是惠丰居吗”
“既答应你专职说书,吕老板便说停了徐姨娘的课,让你先在惠丰居和玉壶春试试,日子正在安排,兴许在天之后。玉壶春的听客是听惯了好书的,嘴刁得很,你选好了说哪个便去找镜哥儿,先说几回让他听听。以后也是如此,你自己跟镜哥儿协调好时间,务必提前在他面前说了,得了首肯,才能登台。”
小五点头笑道“镜哥儿倒是很得三爷的器重。”
吕文杰唇齿间有些冷笑“若论说书,他确实是这府里最好的,人也稳重。只是咱这行的许多人,惯常戴着面具过日子,戴久了就长进肉里。你自己小心便是。”
他虽然也跟小五聊过些有的没的,却还是第一次如此交心,小五忙郑重谢了,又问“我想去看看老七酒馆的老板娘白氏,还有我姐姐不知”
“去吧,吕老板不都准了你随意出门吗只记得坐马车,少在外头抛头露面,还有尽早回来,别耽误正事儿嗯,就这几样。趁着现在没登台,想办什么赶紧去,早去早回。”
小五忙施礼谢了,吕文杰还有别的事忙,便交待了凤蝶哪个是小五的车夫等杂事,告辞而去。
现在可以随意出门了,小五欢喜的拉着凤蝶的手直跳,见凤蝶神色郁郁,忙问她怎么了,凤蝶强笑道“跟着姑娘苦尽甘来了,却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也没法子看望。”见小五跟着她烦恼又转而笑道,“姑娘就是我的家人。”
姐妹俩甜甜蜜蜜的说话、收拾,凤蝶见小五准备好了便去找车夫备车,小五自己去西角门等,途中遇上镜哥儿,小五笑着跟镜哥儿施礼“我现下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起,镜师兄哪天有空文老板让我重新登台之前把玉壶春和惠丰居说的书都请你把把关。”
镜哥儿满目都是忧郁疼痛之色,说话的语调却还是极尽温柔“还是未时,勤德厅还没恭喜五妹妹,进府这么短日子便得了自由,将来必成大器。”
小五怕他以为自己觊觎他的位置,忙笑着解释道“我是女子,人又懒散,只想着自己这一点事儿都觉得辛苦,能成什么大器倒是镜师兄是三爷的嫡传弟子,又得吕老板器重,以后要多多关照小妹才是。”
镜哥儿面露苦涩,稍稍走近小五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自有情郎,用得着我关照吗”
小五忙后退一步笑道“镜师兄每走近一步,我和凤蝶便多挨一次打,求你疼疼我们,站在原处吧”说罢深施一礼,绕过镜哥儿朝门口方向快步走去。
马车上小五跟凤蝶说到这事儿,凤蝶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这么做就对了,以后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