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板懒懒笑道“这倒是真的。”
小五连忙继续恳求道“我从前不听话,真的是因为太憋屈了您要捧我成角儿,角儿得有角儿的气场,我却跟囚笼里的猴子似的我不敢说让您现在就放我去外头住,您先准我出入自由吧您不放心,可以派个厉害的丫鬟跟着我,监视我凤蝶您放了她吧我保证好好说书、赚钱,哪儿都不去了”
“她惯会撒谎,表叔别信她”
院子里忽然传来锦绣的声音,随即便瞧她急匆匆跑进来,拧着手帕跪在吕老板面前,“她说没有勾引镜师兄,哼我明明瞧见镜师兄送她东西,还亲自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天天只会装可怜、勾引男人您得打她,打到她服帖为止”
“锦绣”吕文杰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花厅,大声训斥锦绣,“闭嘴”
小五则回头瞧着锦绣,红着眼睛问道“锦绣姑娘,我对天发誓,你的事儿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想让我现在说吗”一句话问得锦绣瞪圆了双眼闭紧了嘴巴,半个字也不敢再说。
吕老板见没热闹可看了,便笑着劝吕文杰道“姑娘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锦绣大了,若不想入行,就该早早嫁人,到时候我加倍陪送嫁妆就是了。”吕文杰忙应了声“是”,命人将锦绣拉下去。
紧跟着吕老板挥了挥手,门口立着的小厮便将小五身上的绳子尽数解了,小五但觉身上的血液骤然开始流通,手腕脚踝又麻又痒,不觉瘫坐在地上。
却听吕文杰说道“吕老板,看来真应了那句话,一百个人需用一百种方法,只用一个法子终归是不行的。”
吕老板也不知听见了没,抄着双手仔细瞧了小五好一会儿,才冲吕文杰点了点头,吕文杰忙将小五从地上扶起来,带她坐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听候发落。
“小五,我从前只当你是孩子,如今看来,倒小看了你,”吕老板稍稍坐正了身子,一改从前慵懒作风,认真瞧着小五问道,“如今咱爷俩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的愿意说书吗”
小五立刻点头道“愿意。”
“那你为什么伙同那胡少爷逃了呢如今又舍得他这般干净。”
“我愿意说书,但不愿意被当成囚犯一般看守,不愿意被一千两银子一夜的卖掉,不愿意谁吃了酒便来我这儿欺负我。”
最后这句话听得吕老板有些尴尬,连吕文杰和一众小厮都深深的埋下头去,像是这样就能表示他们什么都不曾听到。
吕老板只能挪动着身子,假意喝了口水,才缓缓说道“你觉得最好的样子是什么”
小五心中一动“我自己找地方住,到了时辰就去说书,该您得的您得,该我得的我得。卖艺不卖身。”
吕老板心里嗤笑了一声,身子又懒懒歪在椅子上,笑道“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既卖了艺,便成了伶人戏子,下九流,特别还是女子,谁当你不卖身的既不想卖身,免不得有人保护,又怎能自己找地方住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一个年轻漂亮的伶人,若没有这深宅大院守着,只怕连房的,倒并非没有道理。
吕老板瞧她不再说话,便知自己说的有了效果,便道“除了这个,别的都依你就是你仍住在这伶人府里,凤蝶你想她伺候便伺候,不想,便放了她出去,由你安排;一千两银子一夜那个事儿,两年之内,我不提此事便罢,两年后瞧你的心意;第三件嘛”
说到这儿,他竟扯了扯衣袍郑重站了起来,冲小五拱手道,“我吃醉了酒,一时糊涂,但愿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