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未置可否,跟她客套了两句便不再说话,徐姨娘自有待人接物的七窍玲珑心,见她如此编制态度,遂客客气气的告辞而去。
晚饭时听过来伺候的小丫鬟说,小五今天没去惠丰居说书,早就买了号的听客一大半都闹腾起来,最后还是请了别的哥儿回场唱了只曲子,才将大家的吵闹压下去。
花钱的都是爷,吕老板自然着急起来,当天晚上三番五次派人过来问疾,还让吕文杰请大夫再来瞧瞧。那大夫跟吕文杰偷偷吐槽道“既知还要登台,行事时就该小心些,何至于伤到这种地步左右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吕老板实在着急让她忍着疼上台就是了。”
吕文杰到底心软,没将这话传给吕老板,只皱着眉头吓唬小五“吕老板方才说了,你要是今天还说不了,后面的就都让镜哥儿替你,左右射雕我誊写了不少你可想清楚,你刚刚成名,根基不稳,起起落落还难说得很,一旦被镜哥儿替了,你就再没出头的机会”
小五知道他说得是真的,但肚子又真的还疼,只能想法子拖延“不出头会怎样,将我发卖了”
“想得倒轻松,难不成你忘了那合约十二年未满,任何时候离开都需交现银十万两,否则要么登台说书,要么埋在这府里写本子写本子可就没钱赚了,一个月给你五钱银子就不错,任打任骂,分成更是别想”
写本子原没什么不好,但听吕文杰这意思,在三爷府写本子的,跟狗没什么分别。
小五和凤蝶对视了一眼,见她也是目光急切,便同吕文杰申请道“让我再歇两天后天,后天我便登台可好”见吕文杰面露不虞之色,又拿帕子掩了双眼啼哭,“伶人太辛苦了,伶人都不行吗”
吕文杰也是伶人出身,又跟小五有些投缘,到底还是心疼她些的,脸上却不肯表露,仍旧冷着脸训道“你看看镜哥儿辰时起便在勤德厅教你们,申时两刻开始全城各大酒楼、茶馆赶场,亥时才得回府,隔日卯时三刻又起,日复一日,年节甚至更忙些跟他比,你算得上辛苦”
小五也听路生念叨过镜哥儿这一天的辛劳,只是为求吕文杰怜悯,哭唧唧说道“那还是像我一般,有点红有又不够红,不要同镜师兄那样大红大紫的好。”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像他那样,生个病就能被取代。”吕文杰脸上的强硬都快要装不住了,毕竟是做父亲的,小五又是比自家女儿还小的女孩子,此刻伤成这样,多少又跟锦绣有些关系
小五老老实实点头称是,吕文杰也尽力去吕老板那边求恳,终于允她休息两天,后天登台,因此连勤德厅和徐姨娘的课都省了,宅在院里整整两天不见人。
终于到了第三天,镜哥儿午后让于归请小五去了勤德厅,照例先将下午要在惠丰居表演的内容说一遍,拣不足的地方指点。只是不知为什么,难得没瞧见锦绣过来捣乱,回院时镜哥儿细心,让路生送小五和凤蝶回去,才听路生说锦绣被吕文杰禁足,这个月都不能出门。
小五心中高兴,人也轻快了些,回院便散了另外两个丫鬟各自回去,只跟凤蝶收拾银子衣裳,打算今天便实施逃走大计。她们本就年轻,恢复得快,养了这几天已经基本无碍,又得了那天跟吕老板打斗的经验,提前找了根擀面杖藏好,商量着到时候就打车夫的后脑。
“会不会打死”凤蝶有些害怕。
小五其实也是怕的,但总得给凤蝶撑着,便毫不迟疑的安慰她“不会的,咱俩没那么大力气,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打死,吕狗早该没命了。”她们恨极了吕老板,又不知他姓名,这几天总用“吕狗”这个词代替,虽觉对不起狗狗,也没更好的说出来解气了。
等上了马车,见车夫毫无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