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刚刚从内宅跑出来,寒冷的天气已然将粉扑扑的脸颊冻出两朵红晕,此刻经小五一问,那红云迅速蔓延到耳朵根。
她亮晶晶的双眼飞速瞟了小五一眼,见小五表情认真,并无戏谑嘲弄之意,便坐正了身子,温温柔柔去握小五的手“你也瞧见了,若是对所有人都一样,我又怎能带你在这儿坐着说话”
见小五似乎想说什么,连忙急急的继续说下去不让小五开口,“我是他房里伺候的人,原就有这个先例的,只是计较李家的名声,不许对外声张,只等将来有了一男半女,才能给我个正经的名分。”
小五并不认同这一点,心里觉得就算是高门大户的公子,也不该随便“有这个先例”,否则便不是女子的良配。
但这世界有这世界的规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小五不想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旁人,只是在想要是翠儿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情郎是这样的人
“那二公子对翠儿是怎么个意思呢黑不提白不提的已经有段时间了。”
大丫重重吐了一口气,认真对小五说道“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得跟你说实话男人都是一样,图的是一时的新鲜。翠儿被她娘拘着,不能再跟二公子见面,过了这么多日子,二公子早就淡了”
“那他还天天去酒馆还见天的跟何大富聊天”小五的心顿时一沉到底,也不知若跟翠儿说了,她会怎样的难过
“二公子就是想听书,他真听上瘾了,还跟我说过想把你买到家里来,让你一口气说完,省得大冷天的天天跑那么远去那憋屈的小酒馆”
大丫只是想自己过好日子,并不想碍着旁人,此刻翠儿这遭遇她也是同情的,“我觉得翠儿她娘救过你,闺女这事儿已经挺难受了,再把你这个摇钱树挖过来,怕是更对不住人家便将二公子拦下了。”
“那李珏对翠儿跟你有没有关系”小五本不想说的这么直白,但她心里介意这个事儿,也不想跟自己的亲姐姐猜来猜去生出隔阂,便握紧大丫的手问她,“你说了自家姐妹,有事直说,你可不能糊弄我。”
大丫无奈的笑道“我说有关系,也太高看了自个儿;我说没关系,又怕亏心谁知道有没有呢
“你们那次过来之后不久,二公子便想法子找到了我,并要到他屋里伺候,什么话也不避讳我他是性子极好的人,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连扫院子的婆子打烂了东西都没骂过半句又是这样的风姿样貌我长这么大都没遇上过这么好的人,你说能不喜欢吗他肯要我,我能说一个不字吗那你来评评,翠儿的事儿,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说得坦诚无比,小五也信她没有半句谎言。
这事儿说到底能怪谁
怪李珏大丫也说了,原也有过这样的先例,这种事对他来说想必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当然。
怪大丫她正值妙龄,李珏又是这样的家世样貌,还是她的主子,应承了也让小五不忍说出什么。
可恨的是李珏招惹了翠儿。
但这不是小五能左右的,只能岔开话题,将自己的境况跟大丫细细说了,姐妹俩又提到何大富问李珏买奴的事儿,大丫对小五道
“我打听过了,佃户家卖儿鬻女确实该去地主家迁户,但胡地主是土匪出身,并不懂得这些,牙婆又是做惯了的,根本不去提醒,只将村里的姑娘按活契低价买走总归那些佃户也没钱赎回,白占个便宜。”
大丫见小五若有所思,却什么话都不跟自己说,心里有些着急,便主动给她出主意
“何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