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拨开纱幔,忽而一阵疾风入里,纱幔四处鼓动,乍然间迎面一股馥苦清香扑鼻而来,我身板僵直,浑身惊住。
那白影竟然顺势钻入了床榻
方看清来者乃是一名素袍鸦发的青年。
若非情境不对,我定会赞叹出声,这青年不论皮相抑或骨相,堪为绝色饶是一向以阅美界始祖自居的不才在下都要忍不住为之心动。
五官精致和谐,眉骨与下颚的弧线坚毅硬朗,眉宇间略嫌清冷倨傲之气,右眼睑下方的朱砂痣更添冷艳。
我蹙眉。
手下按压着忽然发闷的心口,这是谁
青年目光深沉而复杂,面带激悦而抑制不表,脱口道“阿瑶”
语气如此抑扬顿挫,如此富有故事,果然是旧相识。
观他眼神如此款款情深,又生得个妖孽模样,与我见面非得挑夜半无人之时,还直接奔床上来了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莫非是以前招惹的风流债
嗯
我稍平复情绪,敛神探析青年的原身
脱口而出,“九尾”
等等等青丘有几条九尾来者
两人正在敌不动我不动间僵持,身后阿玄被惊醒了。扒拉住我的手臂起身,从背后探脑袋,双手揉揉眼睛,奶里奶气地道“娘亲。”
睁眼看见面前倾长挺拔的人影,眼神停顿稍许,欢欣鼓舞地道“父君”
成功搅碎我最后一丝侥幸。
青年视线下移,微颔首,“嗯。”
阿玄费力从被窝之中钻出来,有几条尾巴掩在锦被之下,而锦被又被狐狸崽他爹压着,三人一被子九条尾巴卷成一团。
阿玄歪歪扭扭好容易挣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在我二人中间的锦被上,问道“父君是来与娘亲团聚的唔”
我手疾地捂住了狐狸崽的嘴巴。
青年看了看阿玄,又慢吞吞地将眼皮至下而上扫视着我。
我脸皮烧过一阵又一阵,谨慎道“咳,青丘帝君,梵色”
他轻声道“是。”
我尴尬地拢拢了拢衣袖,道“久仰久仰,呃你能不能先下床去”
此等姿势此等场面此等重逢,委实太过诡异。
梵色上身前倾欲靠近我,手伸到一半生生顿住,眸眼盛满深色,“阿瑶,勾陈说你旧症复发,忘了许多前尘。”
我点点头。
劳驾,就不能先下床再说。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对你乱用禁术”
我果断将另一手拿去盖住梵色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