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宰依旧松了口气。趁着女佣找上来前,他一把拉起信子,大步朝自己的另一个秘密基地跑去,一路上说着“我带你去看点别的”、“除了鸟蛋,我还有别的兴趣哩”。
信子只管嗯嗯地应和,太宰就很开心了。
晚餐前,女佣将那本被遗忘在树下的国文书送来时,信子已经洗了个澡、干干净净地在房间里坐着,手上捧着一本新的习题册。女佣将书本放在窗边的书桌上,细语道“香取小姐,该下楼吃饭了。”
信子放下书,笑道“好的,谢谢你了,雅子阿姨。”在女佣看不见的空档,她顺手把小桌上的两颗青色鸟蛋藏到了书下太宰说最近礼治正图谋抢走他的鸟蛋,他那边不太安全,便让她帮忙放一放。
真是别致的爱好。
信子来到餐桌边,照旧和太宰并肩坐在靠门的一角。低头吃饭之时,她明显感受到了礼治强烈的注视,那孩子似乎在说“你们这两个嫌疑犯”。而嫌犯之一的太宰用手肘碰碰她的,咧着嘴朝她得意地笑了笑。
等婆婆一眼瞪过来,他们便埋头用力吃饭,瞬间没了动静。许久后,从那正中的位子轻轻飘来一句训斥。
“阿治,不要欺负你的弟弟。”
太宰把头低得更下,差点埋到了那碗饭中。
这便是津岛家的日常,孩子们的天真如同星子,微弱地在寂静又沉闷的大宅中闪烁。不久后信子随其他的孩子们一起,换下从东京带来的洋裙,穿上了和服,赏花时别有趣味。
用婆婆的原话来说,什么都别和西洋人一个样,千万不能一个样,绝对、一定。这位老人近日迷上了传统作画,经常举起画看半天,对于津岛派人送来家中的西洋画嗤之以鼻。
信子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太宰那时听后,嘿嘿地对祖母笑着附和,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转眼间便忘在脑后,他对长辈的教诲向来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
他们两个时常去后院用来堆草的小仓库玩闹,不过大多数时间信子还得待在房中疗养身体、温习课业,太宰不爱趴在书上,能玩就绝对不会学习,则跑去与仆佣们一起去割草了,尽管之后会因此而被祖母嘲讽不像个少爷。
一周后,大片大片樱花飞舞的四月即将结束,开学的日子转眼就到,满校都是一群小孩子,信子表示很无奈。津岛家虽然是地方出了名有钱的豪族,但随行司机并不安排,太宰和信子得步行上学。
因为信子初入学,所以在头一天去的时候,她与太宰错开了入校时间。家中管事的仆人领着她去校务处办事,把基本的登记信息都处理清楚、搬好书本后,他方才离开。那身形微胖的校长低下身又与她说了一些话,大多与学习有关,信子微笑点点头,然后被班主任领到了教室。
途中,班主任问她“信子酱,之前在东京读书么”
信子条理清晰地把自己的学习经历说了一通,最后补充道“因为身体原因来到青森。”
女人认真地听完,接着喟叹般地说道“是啊,虽然东京设施发达得多,但这里的空气更清新一点。”她摸了摸信子的头顶,温柔极了,“有不明白或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信子闻言点头,女人才放下心,牵着她走进教室。
年纪尚小的孩子对于长相漂亮、性格柔和的同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信子一出现在班级里,原本闹哄哄的国小生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等她弯下腰完成自我介绍,便叽叽喳喳地想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班主任让她自己决定。
信子那带笑的双眼扫到哪边,那边就会闹腾起来。对此,信子也颇为无奈。她指向靠窗的位子那儿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他正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