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你啦。”信子眯起眼微微一笑。
太宰便在树旁蹲下身,信子轻轻地靠过来,好似一张纸的重量。太宰背过自己的幺弟在院子里乱跑,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熟练的,再加上信子的分量可比礼治小多了,他毫不费力地背起了她。
期间,信子柔软的长发扫过他的脸,太宰其实很想挠一挠那个部位,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要是他一松手的话,信子就要被风吹跑的吧。不知为什么,太宰总有这种感觉。
比起喜欢在他背上乱动、甚至抓他头发的礼治,信子安静得让太宰很满意。
当她站起在他的肩上时,太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到她抓住树干,他扶着她的脚踝小心地往上托了一下,信子便轻飘飘地坐到了那根稍微低矮的树干上,太宰松了口气,一鼓作气地再次爬了上去,坐稳。
出了汗的感觉真不赖。他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用手拨开了额上濡湿的发,畅快地笑出声。与此同时,信子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原来这就是在树上可以看见的风景么”语气里藏着淡淡的感叹,信子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微微探出了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面色惊异起来。她拉了拉他的衣角,“你看,那里就是雪花了。”
太宰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好奇地看去。
因为所在的枝干并不高,所以他们看不到整个津岛家以及外边山峦的风貌,不过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可以看见几棵樱花树屹立于宅院的角落,光线更多地停留在了那一处。
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片缓缓飘起的雪白花瓣在阳光下真如一层层云雾般,落下时便下起了雪。
真的在下雪。
太宰不可思议极了,好似看到什么稀罕的东西一样。他卷起手心放到眼前,用看望远镜的模样观察着那一番美景,略略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信子的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令他听不太真切,但信子确实坐在离他只有半拳的距离处。
信子拿出口袋里的圆梳,一边哼唱歌谣,一边开始梳理她的长发。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放在那一片天空上,白净的小脸上浮现出了月光般柔和的意境,信子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明眸一转,朝他弯了弯眉眼。
“修治君,你还带着鸟蛋么”
“嗯”
“鸟儿的妈妈来找你了哦。”
“诶诶诶怎么可能嘛”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麻雀真的横冲直撞地飞过来,那黑溜溜的小眼睛非常人性化地瞪着他,一副要与夺走自己鸟蛋的家伙同归于尽的样子。还真的有这种事啊太宰大叫一声,与麻雀搏斗着,身子在半空中躲来躲去、摇来晃去,终于不慎落下。
啪的一下,他掉到仆佣们整理好的其中一个草堆里,扑腾了两下,最后放弃了挣扎,狼狈地成为了这场战役的失败者。万幸的是鸟蛋没有碎裂,他将其物归原位,累得哼哧不已。
一抬头,信子安静地坐在那儿,一手撑着枝干,一手卷起一缕头发,看向他笑得正欢,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松柏的叶子剧烈地晃动起来,她雪白的裙摆和乌黑的长发便像波浪一样在风中舞动着,包括她胸前的那个银色小瓶也随之曳动。
强烈的色彩对比撞入他的眼中,她数着倒计时。
“一、二、三,”
下一刻女孩便撒开手倒了下来,落在他身边厚厚的草堆上,还滚了两圈,长发沾着草屑散落开,她却不觉得狼狈,反而一动不动地躺下,小声地笑起来。他由此可以确定下来,信子的的确确是与他一样的人。
也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