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贵妃左看右看,也没能从她的脸上瞧出撒谎的痕迹,但她实在不能相信一个女人打从心里期盼自己生女儿,尤其是在宫中。
但她多来了几次以后,发现怀袖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一应都是女娃娃用的。
崔贵妃相当迷惑“可是皇上不是说你要生儿子吗”
怀袖说“这就是个公主。以后你若要送礼,送些女儿家可以用的更好。”
皇贵妃的身孕转眼已有三个月,她一边打理着后宫庶务,得空还要给女儿做点小玩意儿,也没见她累,每日都精神奕奕。
别人问,她都直说自己要生女儿,从不避讳。
偶尔有宫妃去她的院子想碰个运气看能不能见到皇上,得个雨露机会,有时能遇上,也没人被皇上留下,有一位还被皇上说都冬天了还穿那么薄是想生病了染给皇贵妃吗吓得不敢再去。
怀袖屋里玉器最多,今日招待崔贵妃便用了一套和田白玉的玉壶和玉杯,崔贵妃一边喝着热腾腾的花茶,一边想到宫中的一些传言。
据说皇上为了怀袖专弄了个玉庄,各种最好的玉料拉来以后都送到那里去,雕刻成大件小件。她屋里特有一面玉屏风,倒不是无瑕的玉,其中的绿色杂絮深深浅浅,正好铺成山水的模样,格外雅致。
还有诸多珍玩宝贝,举凡陛下有一份,怀袖那里就必有另一份,旁人都没有。
怀袖的独宠实在是太惹眼了,她的奸妃之名在外悄悄地传开,因她年纪不小,民间还有人编排说她修了什么妖法,天生尤物,驻颜有术,是以近三十的年纪,还像是少女一样娇美稚嫩,才让皇上着了道,沉迷于她。
但也只是小道消息,萧叡治下政清人和,他就是有点这样的小癖,也不算什么,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又有分寸,只是宠,没给后位。
天气越来越冷,怀袖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
这日萧叡过来,看到她在纸上写了好多秀致的名字,问“在给孩子想名字啊让朕来取吧,要记上玉牒的,有规矩。”
怀袖说“那我取个小名总成了吧”
萧叡连忙答应,但他瞧着怀袖想的这些名字,怎么看都是给女儿取的,他却一心想要个儿子。
想到这件事,萧叡就不如意地心生烦躁,太医院的御医们都给怀袖把过脉,全都说是怀的女儿。他问孩子没生下来,有没有法子改太医都说不行。
情急之下,他听说了一些不是办法的办法,请了几位“仙人”施法给怀袖肚子里的孩子转胎,又得了一枚“仙丸”,说是让怀袖吃了,就能让肚子里的男胎转为女胎。
怀袖是恨不得生个女儿气死他,与她直说她必不会配合。
他知道这些方士多有骗人,可看他们以往做的,似乎也不是没有成功过,这玄玄叨叨谁说得清呢萧叡犹豫了几日,还是想偷偷骗怀袖吃,混在许多保气安胎的糖药丸子里拿去给怀袖。
怀袖依照太医的方子吃了一些药,倒没太怀疑,只皱了皱眉,问“怎么又有新的药”
萧叡难免有几分心虚“你不是胃口总不好吗我让他们搓成丸子,还加了蜜,能下口一点。”
怀袖说“饭后再吃吧。”
待用过饭,怀袖像是忘了。
萧叡提醒她“你忘吃药了,我给你去拿吧。”
他亲自取了那颗药,放在怀袖的掌心,只见那颗黑褐色的药丸在怀袖的手掌心里晃了晃,他的心也像是跟着摇摆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当是为了儿子吧,他查过也试过了,顶多不起用,不至于伤着孩子。
眼见怀袖拿起药丸,萧叡突然从未有过的心慌,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