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遭遇到不幸的家庭而言,那不过只是一个数字。
但是对于面对着亲人离世的事实的巫师来说,那却是永远无法轻易逾越的刻痕。
西里斯站在房间里,敞开的窗户是落地窗的样式,充盈的阳光会在下午的时候洒满屋子。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兴许阿尔法德会选择这样的样式也是因为早已经厌倦了布莱克家族老宅那阴沉沉的屋子。
他们都在那里长大,即便耗费了一生想要改变那一切,到最后却也躲不开它留下来的印记。那些留下来的纵横一生的阴翳,那些即使他努力想要身处阳光之下还是会肆无忌惮地攀附上的黑暗。
可即使是这样
他还是做不到漠视布莱克家族的一切。
他咧嘴像是想要笑一笑,最后却还是没有办法露出个笑模样。
西里斯从床头柜上把阿尔法德留给他的手表戴在了手腕上,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客厅里却站着一个从未有想到的人。
“吃点什么吗”凯西端着手里的牛奶和烤面包问道。
客厅看上去像是未曾住过人一样的干净整洁,显然是凯西打扫过了。从餐厅蔓延过来的食物的香气让西里斯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饥肠辘辘。
他倚在门框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都三天没有见过你了,难道不能够过来看看你吗”凯西把手里的盘子放了下来,皱了皱鼻子,故作不满。
“我”西里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辩解些什么。
他走到了餐桌边上,伸出手帮着凯西把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难得的有些犹疑地问道“如果说我想要做的事情,可能没有什么意义,我应该选择去做吗”
奥赖恩的死亡和他这个被逐出了布莱克家族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父亲像自己的尚且生死未卜的弟弟一样不明不白,不甘心所有的真相似乎都被掩盖了起来。
仿佛诅咒一样不知死因的父亲,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样失踪的弟弟。
这些秘密,像是无法挣脱的锁链,在每一个深夜梦寐地时候叩问着西里斯的内心。
即便西里斯深知,身为凤凰社的一员在这个时候和布莱克家族再一次扯上联系没有丝毫的意义。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那栋黑黝黝的老宅里的所有。
“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凯西却像是永远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一样,她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地说道,“所有的事情的价值,你认为它是值得的,那就足够了。”
西里斯只觉得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他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循着她的气息,噙住她的唇瓣,像是想要把所有未尽的无法开口的言语融入到这一个缠绵的深吻之中。
已经离开布莱克家族将近三年的西里斯对于奥赖恩的行踪全然不知晓,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去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沃尔布加不可能会离开她为之筹谋了一辈子的布莱克家族的老宅。
那就是他能够掌握的最好的线索。
西里斯再度站在布莱克家的老宅前,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按照布莱克家族继承的原则,如今的布莱克老宅的继承权应该是在他这个被剔除了姓名的布莱克家的“败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