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摇头晃脑地笑。
依兰盯着贤者苍老的脸,心里又想哭又想笑,两种感情都异常强烈。
直觉告诉她,她和这位慈祥的老奶奶非常熟,就像一对祖孙。
“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那么,我和老伙计继续去抓内贼了。我说贤者,能不能把传送阵的咒语换一个”白胡子老头耸耸肩,捏起嗓子,“卡多拉克最拉风噢,这个咒语我每念一次都快要吐了”
黑胡子魔法师严肃的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还要拉风一辈子不换。”
他和贤者目光相触,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
“噢,真是熏死人的恋爱的酸臭”白胡子老头摆出一副完全受不了的样子,“走了走了正事还有一箩筐呢”
白胡子和黑胡子离开了大厅。
依兰感觉到梦就快要结束了,她没跟着那两个魔法师走,而是凑到了贤者的面前。
噢,贤者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让她感到熟悉。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位魔法师离开之后,贤者的脊背往下压低了一些,看来她在人前是强行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依兰心疼地注视着她。
“我的毛球小可爱,”贤者勾起了满是皱纹的唇角,“你和你的大朋友一定要好好的啊千万别着急回来,老太婆我,还能再撑三十年”
贤者晃了晃肩膀,法师袍的双肩上,都用细软的毛毛缝了一个鸟巢形状的蓬蓬球,看起来刚好够一只小毛球窝在里面。
依兰的小心脏猛地一揪。
呜呜呜呜她心中压抑的那些情感忽然就失控了,她非常放肆地大哭起来,在心里大叫,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贤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双睿智明亮的眼睛转向不存在的依兰,就在两个人目光即将触碰的时候,画面像是跌进了水中,迅速变成了一片模糊。依兰拼命抓了几下,它彻底碎掉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她不甘地挣扎了一会儿,渐渐陷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天快亮了。
他捧起熟睡的小毛团,轻手轻脚走下床铺,打开合金匣子,把她放了进去。
为了节省空间,这次的匣子里面没有放上天鹅绒的垫被。
她从温暖柔软的床铺上被挪到冷冰冰的匣子里,整只球很不舒服地缩了一下。
他赶紧递过手,供她蹭。
小毛团蹭到他的手,满意地动了下尾巴,抖抖毛,继续睡觉。
他摆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直到她彻底熟睡,骨碌滚到一边,他才把僵硬的手臂收了回来。
“啧,毫无自觉性。”
他合上匣子,低低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