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爱,”霍华德垂下了高傲的头颅,“从我开蒙起,我就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这些东西让我无法驻足,无法停下来去嗅一嗅路边一朵花的味道。”
依兰的脚步忽然停住。
视线凝滞,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霍华德吓了一跳“小依兰,你怎么了”
依兰此刻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她的心神全部凝聚在意念中的元素真名上,它正在不断闪烁,纯正的信仰一道接一道汇聚过来,数量远远超过了昨天的士兵。
怎么回事
依兰急急搜索源头。
是詹姆士导师噢他在荣耀广场上,进行面向平民的大型魔法表演
天哪
依兰捂住了嘴巴。
詹姆士导师和她的元素真名之间的感应已经非常深刻了,他把元素的真谛清晰地复制了出来,呈现给观众。
于是无意之间,替她招揽了无数信徒
过于庞大的信仰之力,把依兰冲击得魂不附体。
霍华德见她的状态实在不对劲,干脆脱下披风,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下城墙,把她送回石屋的床铺上。
在第一轮刺杀中霍华德曾受了些内伤,突然进行这种强度的体力活动,让上了一点年纪并且不在健康状态的霍华德丢了半条命,他憋了一路,直到把她轻轻放下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小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急忙用手掩住。
处于呆滞状态的依兰猛地回过了神。
看到霍华德捂着嘴巴在咳血,依兰心脏揪紧,一把攥住了霍华德的手腕,把掌心那汪鲜血摊到自己的眼前。
她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您的身体怎么了是患了什么绝症吗”
她鼻子发酸,憋着没哭。
霍华德的眼角重重抽了两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我不信故事里面快要死的人都是这样安慰别人”依兰感到一阵害怕。
“噢”霍华德烦恼地捂住额头,“小依兰,哪怕真是这样,你也不该当着病患的面这样扎他可怜的心吧不过幸好我没得绝症,否则估计已经被你气个半死。”
“我要看您的伤。”依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霍华德挑了挑眉毛“好吧,好吧。”
他站起来,解开了身上的长袍,露出他的胸膛。
依兰盯住他胸前的绷带。
“伤到肺部了吗”
“擦到一点。”霍华德把长袍褪到了腰间,示意她看左腹的伤,“这里还有一处小伤口,你看,都不在要害。吐出来的只是淤血而已――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体本来不宜抱着重物长途跋涉”
依兰皱起了鼻子“我才不是重物”
霍华德见她不再追究了,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记得,在维纳尔还很小的时候,他对继承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也不会嫌弃维纳尔性格像他母亲。那时候他受了伤,小小的维纳尔也是这样焦急又害怕,每次哄好了孩子之后,身上的伤好像都变得不痛了。
他微笑着,正要把长袍穿起来,忽然有个士兵一头扎进了石屋“报告长官有敌军攻――噢呜”
“嘶。”霍华德皱紧了眉头。
女孩半躺在床铺上,他站在床边,衣服半裸,这一幕,实在是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士兵退了出去。
霍华德捂住脑门,单手穿好长袍,大步追了出去“给我站住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