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依兰死死盯着那一行字――当心维纳尔
力透纸背,笔锋凌厉。
羊皮纸边缘,还沾着血。
发生了什么
依兰想叫住管家和送信士兵, 但她发现自己的喉咙也麻掉了, 发不出声音。
嘴唇也是。
她的身体变成了一截麻麻的木头。
天哪,茶水有问题
维纳尔倾身上前,抽走了她僵硬地握在手中的那张羊皮纸。
“噢,父亲的笔迹。”他烦恼地皱着眉, “还能惦记着给依兰送信看来我的行动出了一点小差池, 没能一下杀死他。”
依兰用力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的心里翻起了惊滔骇浪。
维纳尔他要弑父
“不过没有关系。迟几天,早几天的事情而已。”维纳尔站起来, 摘掉了白丝手套, “说不定他的魂魄会比信鹰更早一步回到这里,也许已经到了”
他抬起了头“父亲, 你在听吗”
依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太冷静了,他的表情和平时是一模一样的,温文尔雅, 风度翩翩。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可怕。
“真是太给我惊喜了。本来这两件事只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而已,没想到我尊敬的父亲大人在死之前,居然惦记着我的小依兰。”
“噢,我的愉悦简直翻了不止一倍”
他紧紧攥着那张羊皮纸,用指甲把边缘沾的血迹一点点刮下来舔进口中。
“嘶”他眯起了蔚蓝的眼睛, 就像磕了魔药一样, 双目迷离。
他扔开羊皮纸, 缓缓走到会客厅正中,背对依兰, 仰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开始了他的倾诉。
“首先,感谢父亲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连人事调动的权力也彻底交给了我。”
“在你对我井井有条的安排大加赞赏时,一定没有注意到,随你出征北冰国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当初跟着我母亲嫁过来的私人卫队吧还有西芙,你以为她为什么轻易就能被我说服,愿意嫁到北冰国”
“当然是因为,西芙在配合我的全部计划。”
“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开始践踏她的理想是吗好啊,我把一切都告诉西芙,让她知道是谁铁了心不让她和我在一起,让她知道我每天都活在杀死我母亲的凶手的阴影之下,噢,你一定能够想象到,像西芙那样单纯又愚蠢的、陷入了爱情的女人会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亲爱的父亲,这样的女人你应该很了解才对。母亲就是这样爱着你啊”
“西芙带在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我的父亲。”
“噢对了,当然还有阿尔萨斯。他不像他无能的父亲,愿意仰你鼻息过活。阿尔萨斯野心大得很,他想做千古一帝。当然,将来我和他肯定会翻脸,不过那不重要,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除掉你才是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十七年了我给出的这份冷血答卷,你应该非常满意吧”
“反正我自己很满意。”
维纳尔夸张地在会客厅中踱来踱去。
“再加上小依兰这个战利品没想到我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奖赏,居然是你挂在心上的人噢,天哪,我已经激动得内心颤抖了。不过你一定看不出来,我早就学会了你的喜怒不形于色。”
“真有意思,我找来了雪绒鸟,借着你的名义把小依兰骗到庄园时,真没想到你会给她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