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昂贵的水晶瓶不是奈利亚带走的, 而是乌玛丝呢
黑巫冲着奈利亚而来,而最终结果是乌玛丝得到了奈利亚。
居然,谁也没有怀疑过她。
霍华德绞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然后让人调来了乌玛丝的通勤记录。
他取出两张羊皮纸地图, 把一支鹅毛笔扔给依兰“你把爆发过瘟疫的地方全部画出来。按照时间顺序,颜色从浅到深。”
他自己则咬着另一只鹅毛笔,照着乌玛丝的通勤记录上的时间和地点,在另一张地图上画出一个个由浅入深的圈――圈起乌玛丝停留过的地方。
依兰叹气“您就这么相信我, 认为我看一看情报就得能记住那么多遭受瘟疫的地点吗”
霍华德皮笑肉不笑“这可比默书一个完整的元素魔法方程简单一万倍。”
依兰“”难怪他给她机会一起查案, 原来是因为上次在路易庄园的表演。
很快,两个人的地图上都圈出了一块块小小的地域。
两张地图放到一起
密密麻麻的黑圈几乎完全重合,包括深浅程度也就是说, 乌玛丝到哪里, 附近很快就会爆发瘟疫。
依兰和霍华德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这用巧字是无法解释的。
“乌玛丝,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任何一支队伍, 毫不引人怀疑地留下那只水晶瓶,事后再凭借丰富的善后经验冲在最前面,收走它。”依兰屏着呼吸说, “如果乌玛丝是黑巫,那只水晶瓶是她释放瘟疫的工具,那么她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消灭一支又一支军队。”
“还变成了冲锋在一线的功臣。”霍华德眯起了眼睛,“屠魔者最终变成恶魔”
“这就是不能留一个活口的原因。”依兰目光呆滞,“因为只有认识的人, 才能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潜到队伍的正中央。”
霍华德居然弯起了嘴角“所以超自然力量的谜底揭开了, 不是眨眼就能移动到面前的吸血鬼伯爵。”
依兰摊手“这件事在您这儿怎么就过不去了似的。”
“你是怎么开始怀疑乌玛丝卡尔的”霍华德好奇地问, “你很欣赏她。欣赏,往往叫人盲目。”
依兰思索了一下“也许, 也该感谢巴比克大小姐。”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在离开庄园之前,她无意中听到一个胖胖的贵族女孩说过一句话,正是巴比克评价乌玛丝的话。
“像乌玛丝卡尔那种最虚伪卑鄙的家伙,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我早就说过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噢,你们难道都闻不到,她裙子底下全是腐烂苔藓的味道吗”
“偏见。”依兰抬起眼睛望了望台阶上的市政大厅,“一开始,我就对巴比克抱着偏见。但是刚刚看到您给我的情报,见识了这位大小姐的利落果敢之后,我摈弃了偏见,试着重新审视乌玛丝。”
“巴比克死了。”霍华德说,“大厅里人太多,她不可能不被感染。”
“是的。”依兰的眼底闪动着热泪,“也许她手中那把火铳上,全是自己的血。”
这位被所有人认定骄纵跋扈的女官员,其实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霍华德凝视着半敞的黑色大木门。
谁也不知道,大公就在此时此刻,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
他摈弃了对女性的偏见,用另一种客观的、公正的目光去发现她们,将她们摆在了与男性相等的地位去考量。
罗兰巴比克,虽然未曾谋面,但我心里已经有了你鲜活的影子。依兰抿住了嘴唇,咽下心口泛起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