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跪于地上若有所思,起身后下得玉阶,过一楼三殿之后,至御书阁,至雪神近前,道“陛下于侧殿,传雪神。”
雪神忙起身施礼,紧随侍者身后,过一楼三殿,上玉阶,转至一侧殿,侍者止步。
且说雪神觉此殿似是来过,见远处有侍者躬身等候,知天帝于殿内。
雪神入得殿内,眼见外间无人,见内阁两扇门虚掩,雪神走上前,搭手将要扣门之时,突闻低泣之声从内传来。
见雪神其身似是一阵颤抖,转身欲走,却又思侍者言天帝欲其前来,便跪地等候于殿门处。
视线穿过那半扇虚掩的门缝,可见其内金色的帷幔薄如蝉翼,半垂在空中。
殿中央那高悬的铜镜清晰可见,但见圆圆一土丘高高矗立于一片平原之上,一道河水如臂弯轻轻将其揽入怀中。
眼见天帝着一身金色短打衣裤,头发已凌乱,衣襟已扯开,露出上下起伏的胸膛。
少刻,见其抬手拍在铜镜之上,铜镜内山丘消失不见。紧跟着,一团白光起,似是雾状,渐渐散开时,眼见一个石室之内,一石台上平躺一人。待到看清其相貌之时,雪神不由得一阵颤抖,其与那人生得竟是一模一样,刹那间,仿佛另一位雪神由镜中飘来,穿越时空与其相见。
耳边突闻声嘶力竭之嘶吼“金粼羽,你不想见朕了吗朕为你用心良苦“
嘶吼罢,见其脸上纠缠交织着痛苦、迷茫、恐惧。须臾间,手扯着头发,整个身体似在一阵阵的颤抖。
此刻,跪于门外的雪神,突感空气似已凝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粼羽,你囚人间三百年,为何不与朕答言,你是在怨恨朕吗”
“粼羽,你将朕于记忆之中抹去,朕之记忆却抹不去你朕欲是想忘记,却欲是痛彻心扉”言罢,见他手抚镜中人之面,放声痛哭起来。
哭罢,又哀道“吾之心,一分为二,左室住着云雅,右室住着你千年蓦然回首,竟找寻不到自己的位置你们俩个,想制朕于何地”
哀罢,又见其似是发泄愤恨,怒骂道“吾恨吾法力不够强大,吾恨吾不能杀死魔君吾之心无一日不诅咒魔君遭雷劈被霹得当场粉身碎骨,连一股黑烟都不剩欲其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总有一天,吾必亲手将其诛之将其剁成肉泥,一雪心头之恨”
骂罢,突见他愣在地中间,似是忘记了刚刚的咒骂,眼波暗淡下来,手抚铜镜,片刻后,铜镜内现一人,云鬓掩映一张洁白如玉的面庞,眉若远山清黛,眼似近水波澜,温文尔雅的气息迎面扑来。
“云雅,你走了吾心痛欲裂,似那滚滚烈焰,日日夜夜将吾之心焚烧。你何日回到吾之身边”言罢,闻其呜呜痛哭
蓦地,他身子猛地一阵颤抖,用手抚去了镜内之相,收起了哀伤与咒骂,手抚凌乱之发,开始整衣。
此一时,跪于门外的雪神,面色惨白,额角流出冷汗。见其颤抖起身,跨出殿外,叩首俯伏于玉阶之上,不敢抬头。
少刻,天帝出。出得殿门见雪神跪拜于玉阶之上,似是一惊。
“冬生,怎在此处”天帝道。“且先回去吧”言罢,见两侍者上前随其向寝殿而去。
未等雪神回话,眼见天帝已行远。
雪神起身蹒跚而行至寝殿处,侍者上前服侍其躺下后,雪神如坠雾中,头晕目眩间竟不知何时睡着。
待到侍者唤醒其时,头甚觉昏昏沉沉。闻侍者道“天帝已至御书阁,雪神且快些去吧”
雪神忙起身命侍者更衣,匆匆赶到御书阁。
少刻,入得门来,施大礼起身罢,见天帝面色平稳正在阅读一书,与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