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登峰造极之境的书法”
此刻项云所书写出来的字迹,与先前那首震惊所有人的词作水调歌头的字迹一模一样,甚至此刻这一篇诗作的字迹,因为项云笔法更加狂放不羁而多了一分潇洒韵味
“什么”
一听到王文景之言,在场众人无不面露震惊之色
虽然之前已经见到过那张宣纸之上登峰造极的书法,可是他们却并不相信那会是项云所书写的,此刻亲眼见到项云书写而成,又经过相国王文景的鉴定,那定然是不会有错,项云当真是书法境界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林枫几乎是咬着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项云,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仅仅是他,就连先前对于项云目露不悦之色的太子项乾,以及对项云厌恶至极的稚凤公主,此刻都是露出了惊异之色,显然也是被震惊的不轻
“诸位,待我先行看一看这首诗作如何”此刻王文景强自镇定心神,摒除心中的诧异和骇然,打算品鉴一番这位世子殿下的大作
众人亦是再次屏息凝神,生怕干扰了相国大人品鉴这篇诗词
此刻,相国大人正凝目观看,然而,只是当他看到前两句诗词时,相国大人便已经是双目圆睁,嘴唇微张,胸腹起伏不定,仿若内有波涛,正迎风翻涌
“君不见,秦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王文景那低沉浑郁,极富沧桑气质的嗓音,忍不住轻声念诵出了这两句诗词仅仅是这开头的两句,已然是让在座众人,相顾无语,面露惊容
他们仿佛看到那九天之上,滚滚昏黄的河水,浊浪滔天,自九天之上,势若奔雷滚滚而下他们仿若看到,那孤灯铜镜之前,发丝如雪的沧桑老者,手捧一头如雪发丝,对着铜镜凄惨感叹
王文景用颤抖而沧桑的嗓音继续念诵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王文景的声音越发的高亢,情绪也越加的激昂,甚至于此刻他那佝偻瘦小的身躯,竟是变得无限高大,沉郁顿挫之间,那滚滚如浩荡江水,声势若翻天覆地之浪潮的诗句仍未停歇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天与地仿佛都在这一瞬变得寂静,窗外飘落的雪花,天上皎洁的明月,闪烁不明的星辰,还有堂内众人那一颗颗激荡几乎停滞的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文景的眼角忽然潸然落下一滴浑浊的眼泪,身为文坛著名前辈,又是堂堂风云国文官之首的相国王文景。
即便是当初十国之乱,自己的亲孙子被越国军队斩下了头颅抛入龙城之内,由军士亲手抱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此刻他却是哭了
不是悲伤、亦是愤怒、他是激动欢喜,是喜极而泣落下的眼泪
“啊”
王文景仰天发出一声长叹,他仿若看到了数十年前,那个曾经还是青年,洒脱的背着一个竹编书箱,负笈游学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也是豪情万丈,想要行遍万里路,读遍万卷书,喝尽千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