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停了停,道“或许你们可以看看这个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者特质,导致她被凶手选取成了下手对象。”
警察做完笔录,有点不放心状态明显有问题的沙迁,便嘱咐了一声“你回家吃点东西吧,如果有进展会再联系你的。”
“好。”
沙迁起了身。
他只身一人步出派出所,外面的太阳耀眼异常,刺得他眼睛发疼。
可沙迁就站在刺眼的光线里,没有再移动一步。他木僵地停在派出所门口,双目没有焦距,一天没喝水的嘴唇干涸到开裂,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那已经是一具不具有思考能力的空荡躯壳。
办案的警员在警局开了个会后出门,见到沙迁,疑惑道“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
沙迁好半天才有些许反应,就这样目光无神地看着警员,却没说话。
警察无奈道“怎么不说话”
沙迁还是看着警察,就是没讲话。
他并非故意要不理眼前的警员,只是他说不出来。
回什么家
沙迁木讷地低头看什么都没有的水泥地板。
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警察还忙着办事,见沙迁一直问话不回也没办法,又嘱咐两句,就坐车离开了。
沙迁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脚步迈不动,他是真没办法回去。
即便回去,面对没有白念的空房子,也只会做噩梦。
这场荒谬而突然的失去没有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因为白念的关系,他有了会事事把他放在第一的人,有了可以回的家,有了要为在乎的人去构造美好未来的冲劲,但现下,这一些都碎裂开来,他仿佛能预见到,很快,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如同没有遇到过白念那样。或者说,他现在已然如此。
他生命里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能像太阳一样温暖他,而天上真正的太阳是不会温暖他的,强烈的阳光只会不断刺痛他的眼睛,令他视线模糊。
命令接收完毕,已根据宿主意愿定位两天前。
突然传来的机械音令沙迁微微一滞。
已经一年没动用过系统的他几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体内有个系统。
沙迁第一次使用这个系统,是因为当时在医院的自己拒绝了白念的表白。他认为,即便答应了白念,等白念真的了解他这个人有多糟糕以后一样会离开,那答应白念的告白干嘛可那之后,白念为了表明不会打扰他的决心,突然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去她家楼下也等不到人,思念开始渗透出来,沙迁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即便有一天白念会因为他的经济、家庭情况离开他,他当时也并不愿意放掉跟白念开始的机会。
于是,穿越到出院的那天,把哭兮兮的白念搂回怀里,告诉她,他喜欢她。
但自那次以后,沙迁再也没使用过这个系统。剧烈的副作用让他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心存警惕,总觉得天上不可能有白掉的馅饼,他不相信这个系统能给他带来什么逆天改命的好运,没准用了以后会付出什么他不能承受的惨痛代价,便总有意识保持着距离,总觉得这东西并不该碰。
在很长的时间里,沙迁跟白念过得太幸福,他真的从没产生过什么后悔到想重来的念头。
于是这个系统大概也没检测到过他的穿越意愿。
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