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玄向前走了一步,放肆大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就前两日,他扶持另一个世族子弟登基为帝,并且,以新帝的名义下召,说你勾结徐人,侵魏土地,屠魏子民,上对不起先祖,下对不起百姓,是为叛臣,人人得而诛之”
“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他用来对付我的一个工具而已,被抛弃和背叛的滋味如何”
荣焉安静地听荣玄把话说完,面上竟没有丝毫的讶异“我与淮安侯本就是互相利用,为的就是扳倒你,只要做到了,就不算背叛。”
“倒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口出狂言吗”荣玄厉声道,“我承认当日我的确轻看了你,才让你有机会一步一步设计我到此。但当日我能一步一步地收拾乱局,最后一统河山,今后我还能做得到,只要我现在杀了你”
“荣玄。”荣焉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一件事你没明白,你不仅仅是当日轻看了我,现在也是。”
他说着话,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他身后茂密而幽深的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的人影,荣玄顺着瞧过去,才发现那是一支手持利刃整装待发的军队,他们悄无声息地从密林中出来,将荣玄和他身后这数十人的追兵团团围在当中。
梁稷的身影如高山一样挺拔 ,即使穿着厚重的铠甲,在这样的大雨里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他径直走到荣焉身前,一贯持剑的手里拿着一把纸伞,在荣焉头顶撑开,遮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雨滴,而后转向一旁的李页“带你家殿下去避避雨,很快就结束。”
“是。”李页从梁稷手里接过纸伞,护着荣焉后退到一旁。
梁稷这才将注意力从荣焉身上剥离开来,右手重新握上剑柄,目光冷冷地落在荣玄身上“你就是荣玄”
荣玄从惊愣之中勉强回神,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和军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们徐人不是应该都在集州城吗”
梁稷冷笑一声“你真的觉得,区区一个集州城,值得我们用全部兵马去取你故意放出自己在集州城的消息,实际上带着自己的心腹藏在迁安,为的不就是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集州,而后趁我们后方守备空虚,趁机发难”
“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你真的以为我们会相信”梁稷抬手间,长剑出鞘,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得冷峻而肃杀,“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将你引出来呢”
荣玄惊愕地瞪大了眼“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圈套”
梁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话落,他回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令道“动手吧。”
随梁稷前来埋伏的皆是善战的精兵,加之人数的优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优势。梁稷的长剑架在荣玄项上,在他们身后,尽是荣玄手下的尸首,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慢慢变得浅淡,等天亮雨歇之后,所有的痕迹都将被这场大雨洗刷一新,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荣焉从李页手里接过纸伞,径直走到荣玄面前,夜色昏暗,他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隐隐地仿佛有水光闪过,他近乎怜悯的看着仍在挣扎的荣玄,淡淡开口“你还有话要说吗”
荣玄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荣焉,若不是项上锋利的剑刃,恨不得扑倒荣焉身上,与他同归于尽。
“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还有什么话说”荣玄咬紧了牙关,“但是你又能走到哪一步呢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拿回皇位,拿回魏国的天下了吗你父皇那个蠢货守着大好的河山都坐不住,你又比他强到哪里呢我就算死了,也会在地底下看着你,看着你如何咎由自取,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你父皇的老路”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父皇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