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再在意缘由。
近两年来,纪王在朝中声望渐起,逐渐超过太子。其岳家光禄大夫周鹿在朝中根基颇深,
而城阳公主虽不是皇后所生,却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又因为性格率真一直受圣上喜爱。若是再让周鹿之子顺利求娶城阳公主成为驸马,纪王的助力便又多了一分。
皇后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会示意太子也来插手城阳公主的婚事。
明明事关一个女儿家的终身,现在却成了太子与纪王的博弈。
想到这里,梁稷忍不住摇头。
梁夫人将父子二人的谈话听了大概,沉默稍倾,突然道“你们父子二人整日里关心旁人的事,自己的却不放在心上。容之比纪王殿下也只小一岁,可是眼看纪王娶妃已有三年,如今也有了子女,容之的婚事却始终没有着落。”
她说着话,眼睛转了转“听你们话中的意思,反正皇后也不想公主嫁给周鹿的儿子,不如就让容之求娶公主”梁夫人看向梁忠,“或者你亲自去提,圣上总不会拒绝。”
梁忠抬手捂唇轻咳一声,目光转向梁稷。
梁稷颇为无奈地朝着梁夫人看了一眼“娘,您先前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婚事。”
梁夫人叹了口气“不干涉倒是没错,但眼看着你年岁渐长,这府里啊,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娘怎么会不急”
“会有的。”梁稷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眼下宿卫府中事务繁忙,我一时得不到空闲,待过了这阵,会上心的。”
梁夫人被梁稷稍加宽心,但面上仍有不甘,还待再开口,梁忠这才徐徐打断“容之的婚事不可草率朝中愿意把女儿嫁进府里的人不少,但你也清楚,他们都各有打算,这亲事一旦结了,便等于站了队。”
他转过目光望向梁稷“我一辈子堂堂正正,总不能在儿子亲事上给人送了筹码。他既然说了会上心,就让他自己打算吧。”
梁稷闻言起身,朝着梁忠施了一礼“多谢爹。”
梁忠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回房吧,别吵我跟你娘说话。”
梁稷朝他二人看了一眼,面色变得格外柔和“好。”
一直出了门,梁稷脸上仍带着笑意。
梁忠为人刚正耿直却不迂腐,多年以来不管朝堂局势如何变化,兀自坚守本心。他与梁夫人结于微时,现如今虽已官居太尉,仍能举案齐眉,相知相守。
面对梁稷这个独子梁忠虽有些严厉,却又给予了极多的信任和支持。
前世荣焉死后,若不是梁忠帮忙,梁稷也无法从寿光帝那儿讨得荣焉的尸首,并送其回魏国。
想起前世的痛楚,梁稷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
“将军”
见梁稷出门,俞任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朝饭厅看了一眼,而后借着院子里灯笼的光线打量梁稷的脸色,小声道“太尉骂你了”
梁稷的思绪被俞任打断,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看来是你先挨了骂。”
“太尉自然不会骂我,”俞任回头朝着身后看了看,“倒是莫名其妙地被我爹斥责了一顿,说这段时日见你每日起早贪黑地忙,我却躲在家里睡大觉,不知道为你分忧。”
“你怎么不告诉你爹,白日里睡觉是因为昨夜轮值”
俞任抓了抓头发,无所谓道“反正他老人家也不是真的想骂我,只是担心我顽劣惹事,时不时地提醒几句,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方才瞧着你又回来晚了,太尉今日脸色又很严肃,担心你挨骂才过来瞧瞧。”
“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如此严肃”梁稷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