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地冷了起来,荣焉也愈发懒散。
他现在身份特殊,既不像前世那般被人冷待忽视,也不像有些质子那样能在宗主国谋得一官半职。
徐国与他联手,却还没给他完全的信任。
其实荣焉并不是很在意这点,却因此而显得无所事事。除了一日复一日地蜷在炭盆前看书睡觉,偶尔出门也是对着院子里一大一小两只雪狮发呆。
若是他能一直如此安分守己,远在千里之外的荣玄大概也不用费尽周折地对他下杀手。
“公子,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卷进室内的冷风让昏昏欲睡的荣焉慢慢地睁开眼,看见瑞银正站在软榻旁,怀里还抱着两件出门才穿的圆领袍衫“公子,您今日穿哪件”
先前管事虽然偶有一些小心思,但对府里的事情也算尽职尽责,很快就招了一批人进府,瑞银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年纪虽然不大,但胜在机灵懂事,这段时日照顾荣焉日常饮食起居也还妥帖周到。
荣焉眯着眼,在两件袍衫上来回看过,随手指了一件,而后打了个呵欠,终于坐直身体“今日要去哪吗”
瑞银手上动作微顿,幸而连日下来他已经逐渐习惯荣焉的秉性,回身从书案上拿起一封请帖,递到荣焉手上“公子忘了吗今日要去纪王殿下府里赴宴。”
高淳迎娶光禄大夫之女周氏为王妃已有三年,夫妻恩爱和睦,却一直未有所出。直到上月,纪王妃终于诞下一女,至今正好弥月,高淳在府里摆下酒宴,荣焉也收到了邀请。
他漫不经心地朝着那请帖看了一眼,唇角勾起笑“纪王殿下的好事我怎会忘呢。”
见自家公子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瑞银暗自松了口气,回身端了温水进来,伺候荣焉梳洗更衣。
荣焉洗了脸,在铜镜前坐下,由着瑞银摆弄自己的头发,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边的玉簪,突然开口“我听说太子比纪王还早两年成亲,怎么也连个子嗣都没有”
瑞银为荣焉束发的手停了下来,荣焉从铜镜里看见他紧张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咱们私下里在府里闲聊,你还怕我会在太子面前提这个吗”
瑞银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人以前听人议论过,说是当日是皇后做主为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殿下并不喜欢,平日里也从不往太子妃院里去。”说着话,他挠了挠头,“但也不知为何,殿下一直也没娶侧妃,所以”
荣焉微挑眉,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这么说来,纪王妃这次要是生的是个男孩,岂不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还真是可惜啊”
“公子”瑞银忍不住提醒,“待会您到了纪王府上可千万注意着您初到徐国无依无靠,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哪位殿下都不合适”
荣焉回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瑞银,认认真真点了头“好啦,知道啦”
如墨长发用一支白玉簪束起,露出整张白皙精致的面容,身着清新雅致的青色圆领袍衫,外披白色裘衣。
荣焉步入纪王府的那一刻,正在院中与人说话的梁稷有短暂的失神。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前世那个矜贵精致眼带笑意的小公子。
“梁将军”被忽视的刑部侍郎顺着梁稷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不是魏国那个小质子,纪王殿下居然也邀请他了”
梁稷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他是纪王殿下今日的上宾。”
除了朝贡那一日的酒宴,徐国朝臣与荣焉再无接触,刑部侍郎一时想不清楚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为何会有此待遇,梁稷淡淡道“大人应该了解纪王殿下,若没有陛下属意,又怎会与魏人如此亲近”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