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伸手收了那个钱袋。方渠朝着他们二人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拍过的手,手掌握紧成拳,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荣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人一路出了驿馆,唇角的笑意慢慢淡去,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圣旨,发出一声嗤笑,转身回了驿舍。
不知荣玄做了什么让步,徐国朝中对魏国“假质子”之事绝口不提,若无其事地举行大典收纳了魏国朝贡,还在当晚设宴武德殿,款待魏国使团。
荣焉换上了魏国朝服,在宫门前下了马车,被人引着往武德殿走去。
前世的时候荣焉并没有这个待遇,寿光帝对他这个失了势的小质子并不感兴趣,不管是朝贡大典还是当日的晚宴,他都没有资格出席。
他在徐国待了那么久,只进宫一次,再没能活着出来。
徐国的宫殿一如记忆里那般气势恢宏。
荣焉在武德殿门前顿住脚步,仰望面前高高的阶梯和巍峨的宫殿,还有在大殿门前不知在等候谁的梁稷。
除了白日在大典上偶然一瞥,荣焉又有好几日没再看见这个人,此刻天色昏暗,却仍能一眼就认出那个有些模糊却依旧高大挺拔的身影。
“瑄王殿下”
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荣焉转过头,唇边浮现出几分浅笑“纪王殿下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
“荣焉”高淳也不客气,“宴席马上就开始了,怎么站在这儿”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徐国的宫殿,所以想多看几眼长长见识。”荣焉偏头才发现高淳身侧还有个人在,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唇边的笑意立时消失的无影踪,“这位是”
“这位是孙翌,我王府的主簿。”
孙翌看起来清瘦而又苍白,是一副十分明显的文人长相,一双眼却格外地有神,目光紧锁在荣焉脸上,半晌才开口问好“瑄王殿下。”
荣焉盯着他那张憔悴的脸看了一会,视线向下停在在他右腕处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道陈旧的创口,应该是在很久以前被人用利器削掉了整只右手。
荣焉突然觉得自己早就消肿痊愈的右腕又疼了起来,不自觉地用左手去揉。
“瑄王殿下这是何意”孙翌将自己的右臂藏在身后,紧紧地盯着荣焉的动作,声音也冷了几分。
荣焉低头看了一眼,住了手“前些时日右手不小心受了些伤,最近可能受了寒,突然疼了起来。”他将手也负在身后,“早就听闻纪王殿下府里有一能人,今日终于得见,失礼了。”
高淳目光从他俩面上来来回回掠过,而后笑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先入席再深聊也来得及。”
孙翌看了荣焉一眼,也不再理会高淳,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台阶。
高淳慢了几步走在荣焉身侧,低声道“孙先生早年间吃了许多苦楚,落下一身病,右手也被人砍断,因而性情大变,脾气古怪。方才大概是以为你在嘲笑他,所以失了礼数,还望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见怪。”
“先前听闻徐魏一战中,纪王殿下帐中有一能人屡献奇谋,打得魏军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荣焉抬头看了看几步之外孙翌的背影,“我还想着这等能人,等到了徐国一定要结交一二,没想到今日刚见面就把人得罪了。”
高淳笑了一声“这倒好说,孙主簿虽然性子怪,却好酒,待会宴席上你与他痛饮几杯,这些不愉快也就忘记了。”
荣焉弯唇“好啊,待会有劳殿下帮美言几句。”
二人说着话,踏上了最后一级石阶,跟还站在这里的梁稷打了照面。
梁稷视线从这二人面上稍作停留,躬身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