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话似乎起了效果,南魏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使者恨恨地朝他瞪了一眼,转向梁稷“那刺客当街刺杀我国瑄王,阁下还要听他辩解吗”
“真相究竟如何也不能听阁下一面之词。”梁稷身形微动,挡住那使者的视线,“这里人多眼杂,阁下还是带人先回驿馆吧。”他说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质子”,将视线又转回那刺客身上,“把他也带进去,小心看押,不许任何人接近。”
相关人士被送进驿馆,看热闹的百姓也被驱散,整条街巷很快恢复如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梁稷在驿馆门外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几丈外的青砖上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剑柄,又慢慢收回手。
方才那刺客身手一般,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梁稷完全可以在他出手之前一击毙命。
只是看见那张脸时,他连剑都拔不出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纪王高淳去而复返,梁稷起身“末将办事不力,请殿下治罪。”
高淳匆忙下马,拍了拍他的肩“刺客在哪”
“驿馆里。”梁稷抬眼直视高淳,“此事或有隐情。”
高淳与他对视后稍加思忖,点了点头,大步向驿馆内走去。
城南驿馆为先皇所建,一直用来招待别国使臣,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而那刺客一身格格不入的破旧衣衫坐在其中,正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高淳带人推门而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见本王”
刺客抬头,第一眼先看梁稷,而后才转向高淳“纪王殿下,久仰了。”
“不敢。”高淳抱起手臂,“阁下还是先报一下身份吧,本王也好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当街刺杀南魏质子。”
“殿下错了。他不是质子,又何来刺杀一说”那人歪坐在椅上,唇边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我只不过顺手帮你们除掉一个冒充我身份的魏国暗探而已。”
“暗探”高淳敛眉,“你说他冒充你,那你”
“在下正是你们口中的南魏质子,荣焉。”
梁稷闭了闭眼。
高淳面存疑惑,俞任忍不住质疑“你说自己是南魏质子我们就要信你吗你孤身一人,拿什么做凭证”
荣焉歪了歪头,笑看了他一眼,而后伸出左手从颈项上摘下一个玉牌扔了过去“这是我父我爹,在我出生之后命人打造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我魏国皇室专有的纹章,我自幼贴身携带,从不离身。”
高淳从俞任手里接过那个玉牌,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面上还有明显犹疑。
梁稷站在高淳身侧,目光凝结在那玉牌上,负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突然道“末将先前与魏征战的时候,抓过他们一个亲王,在他身上见过类似的纹章。”
听见他突然开口,荣焉有些诧异地瞧了过去,跟着轻笑了一声“不信地话殿下可以再去查验,总有办法验明真伪。只不过这玉牌用完了还请早点还我,那是我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保平安的。”
高淳握着那玉牌思虑良久,而后将它递给了梁稷,目光重新落到荣焉脸上“若阁下才是瑄王,何以沦落至此”
“沦落至此”荣焉低低地重复这几个字,嗤笑一声,“我现今在魏国是什么境遇,殿下难道不知先皇虽然不得人心,荣玄却也不是众望所归。朝堂上下派系林立、各怀鬼胎,我这个先帝遗孤若留在朝中极易成为筹码,送来当质子虽然能图个暂时清净,到底不是一劳永逸之法啊”
“你的意思,是建和帝想要杀你”
“我可不敢给当今圣上定罪”荣焉道,“我只知道使团还没离开魏国,那位方渠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