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很疼,于是浑浊的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着,但他忍住不发出哭声。这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哭,他以为,那个人渣父亲死了,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可是当母亲被手铐铐走的时候,当他看见那层白布盖住父亲的时候,当他发现自己救不了母亲的时候,一种酸楚感像瞄准了他最脆弱的细胞一样,狠狠的刺了进来。
“他一喝酒,就发了疯一样的打我妈,那天如果我妈不杀了他,他就会把我们都害死,她没有错,她是正当防卫。”少年抬起头,眼神直直的看向那位女警,“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掐着脖子,你身上又全是伤口,你会怎么办。”
女警被问的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叹了口气,是啊,一个母亲又能怎么办呢。
“你说的情况我们当时都了解过了,但是她这个情况有可能会判成防卫过当。不过像这样的家庭暴力案,女性确实处于弱势地位也情有可原,法院会酌情处理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年闭上眼,想阻隔掉眼泪的肆意,“不会了,不会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苏木苡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个少年,从那时起彻彻底底的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朵花的种子,一朵永远不会盛开也永远不会衰败的花。
年少的他于苏木苡而言是苦海中的那一叶扁舟,是沙漠里那方最美的海市蜃楼,是融化冬日雪,带来四月云的第一缕阳光。那一刻起她明白了,原来他们都只是在普通人生里痛苦挣扎和奋力生长的人。
而那是她在高中,与他最近的距离
黑漆漆的房间里,苏木苡醒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好像做了个很远很远的梦。她帮身边的林佳佳重新盖好被子,然后又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