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一起,章洄次日就去寻了承恩公夫人问了阿鸢的身份。
承恩公夫人正在为她整理嫁妆单子,听她一问不由得神情怔然。她示意章洄坐在榻上,对着她说,“阿鸢,是你姑母的小名。我嫁进府中不到一年,你祖母便逝去了,元敬皇后匆匆赶了来见你祖母最后一面,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口中便唤阿鸢。”
“却是如此,怨不得那老奴敢拿了这金锁给她孙儿,姑母去世后,她房中的物件自是无人知的分明。”章洄想着金锁是姑母的遗物,心下一动,说不定与姑母神秘的身世有关,开口说道,“那我把这东西送与太子表哥吧。”
承恩公夫人闻言扫了她一眼,嗔声道,“都言女儿外向,这还未嫁人就惦记着未来夫君了。”屋中的婢女婆子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掩面一笑。
章洄脸上一红,开口为自己辩解,“娘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她明明是想用着金锁借机套套姑母的身世之谜,毕竟这在原书中关系到承恩公府的存亡,才不是趁此讨好太子表哥。
可是承恩公夫人明摆着不信,太子相貌清隽,为人也疏落,有了婚约在身,洄儿哪能不动心。她脸上带了笑,说道,“明日便是除夕,府中给殿下的年礼已经备好了,这金锁就放在其中吧。”
章洄闻言眼珠却是一转,手中抱着承恩公夫人的手臂,来回摇晃,“娘,这些时日洄儿都待在家中没有出门,都要憋坏了。明天可不可以出门一次啊”
“不可以。”承恩公夫人断然拒绝,沉了脸色,“洄儿,明日除夕宫中会赏年菜下来,你不能随便乱跑。这个年,除了跟着娘到你外祖家,你就不要想着出门了。”
“婚期将近,你的嫁衣过两天宫中也要派人来量制了,日后,有得你忙。”承恩公夫人丝毫不为所动,油盐不进。
章洄脑袋一耷拉,叹了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话本子都看的腻烦了。嫁衣,量吧量吧,说不定还没有她细心珍藏的那件淡金色衣裙惊艳。
她不将此事挂在心上,尚衣局和礼部的人却是为着太子妃大婚的衣服焦头烂额。
尚衣局按着往年的惯例精心拟了几张图纸交与东宫由太子殿下过目,可是太子殿下每一张都不甚满意,驳了回来。
尚衣局生怕惹了殿下生气,尚衣和几位掌衣连着几日商议嫁衣样式,从上面的刺绣到内里的布料,每一条每一点都务必做到精美华贵。然而,即便是如此,也未能得太子殿下一个颔首。
顾尚衣在宫中浸淫了数十年,太子殿下的脾气也略知一二,当即私下找了东宫的太监总管福公公,求得指点。次日,便得了太子殿下亲手绘的衣服样式,几十名绣娘日夜不休才赶制了最初版的嫁衣。
当日呈至东宫,便得了殿下丰厚的赏赐。为此,尚衣局上下都有了一致的认知,太子殿下对未来的太子妃极为看重,以后对着太子妃要恭敬、恭敬再恭敬
嫁衣已成,礼部便循着规制检查一二,见到那嫁衣喟叹不已,直言其华美无双,世间无二。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承乾宫吴贵妃的耳中。吴贵妃正在操持亲儿顺王的婚事,自然也看过了尚衣局制的亲王妃规的嫁衣,虽是镶珠带宝,但样式中规中矩。
自己这一辈子也做不得皇后,被章蕴之那个贱人永远压了一头,自己如珠如宝的儿子也活在太子的阴影之下。
如今,后宫是她的天下,太子妃的嫁衣经了尚衣局和礼部两方重重把关,儿媳顺王妃的嫁衣却被尚衣局草草制成,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顺王妃的大婚礼服被贵妃退回尚衣局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