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日正是说好要去退婚的日子,她已是面沉如水,偏偏管家此时过来禀报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上门了。
身旁的婆子闻言大笑出声,一脸得意,“夫人,老奴说什么,安和县主怎么舍得世子这么好的一位夫君,承恩公府上门定是来说和的。”
长宁候夫人皱了皱眉头,却是眼皮一跳,心下只道不好。
果然,还未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承恩公夫人就冷笑着命人将当日下定时的礼尽数扔在地上。
“你长宁候府几番折辱我女,如你们所愿,退婚”
“承恩公夫人,你此话何意”长宁候夫人手心冒出了冷汗,这婚不能退,就是退也不能是这个关节点。否则,事情传了出去,霄儿的名声被污,仕途定然受损,她又拿什么去对付江姨娘母子。
“曹氏,你装什么装你儿钟霄与一未出阁女子举止不端当众放话要退婚,此是其一;长宁候府不仅不上门致歉反而命人传话三日后退婚,此是其二;钟霄竖子昨夜与那女子私会反诬我女,此是其三。”
“长宁候府藏污纳垢之地,长宁候世子寡廉鲜耻之人,怎配得上我承恩公府的嫡女,陛下亲封的安和县主。”
承恩公夫人气势全开,噼里啪啦一席话下来夹枪带棒的,直说的长宁候夫人眼前一黑。
“陆氏,你休要胡言,霄儿与那女子清清白白。安和县主爱慕我儿,退婚之事你也要问问她的”长宁候夫人定住神,意图通过章洄挽回这桩婚事,至于派人传话退婚的事竟是当做没有发生过。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面色冷厉的长宁候世子钟霄出现打断了她。
“母亲,我与安和县主无缘,这桩婚事作罢。”钟霄身形高大,眉目间带着戾气,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承恩公。
“这是当日定亲的信物,钟霄今日奉还。”
承恩公冷着脸,接过那玉佩,愤而用力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钟霄,洄儿虽任性但对你是一片赤诚,你负了我的女儿伤了她的心。日后承恩公府与长宁候府便如这玉佩,再无转圜的余地。”
话音刚落,他就甩袖离去,承恩公夫人也随在其后,扬长而去。
片刻后,正院便只剩下几口散乱的大箱子,还有一地的碎玉渣子。
长宁候府的下人双腿战战,尤其那个之前大放厥词的婆子,脸色灰败,知晓夫人不会放过她,瘫在了地上。
“霄儿,娘知道你不喜那安和县主,可是今日退了婚你让楚京城的人怎么看娘,怎么看长宁候府”长宁候夫人一想到自己会被人耻笑,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对着钟霄大吼。
“退婚之事已成定局,母亲多说无益。”钟霄双眼沉沉,盯着地上的碎玉渣子,半点儿要和长宁候夫人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霄儿,你是在忤逆你的母亲吗”长宁候夫人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吓人,她的双眼怒瞪,嘴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钟霄未置一词,深深地看了自己疯癫的母亲一眼,缓缓地,竟是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令人心惊胆战,“二十年了,母亲要我怎么做,我就必须怎么做。我是母亲手中的提线木偶,是这个意思吗”
此话一出,长宁候夫人顿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愣怔在了原地。
钟霄未再看她,阴冷的视线扫了院中的下人一眼,“夫人身体不佳,还不快扶她进去休息。”
话毕,已是大踏步离开,回了青松院。
“钟霄,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章洄,我爹可是承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