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一张口才发现喉咙疼得厉害,月杀立刻唤侍卫解下水囊递来。
暮青仰头就灌,水清凉甘甜,一入喉就激得五识一醒,她听见一溜儿马蹄声从城楼下驰过,城中杀声激荡,其中夹杂着人声。
“保护少主挡住城门”
“前去县衙拿住狗官,告诉他再龟缩不出就宰了他”
“押那狗官来关城门,敢推脱半句,宰他全家”
月杀也放声喝道“知县听着,大兴英睿皇后、大图镇国郡主驾临城楼,命你县速遣精兵强将抗敌护驾,不得迁延”
暮青把头一仰,将水当头浇下,抹了把粘住眉眼的血水,低头看向城中。只见数十神甲侍卫杀入了北燕大军之中,其中混着些武林人士,除了柳氏,其余皆是生面孔,却一边喊着保护少主,一边死守住了城楼两侧。
远处,几名侍卫策马杀出巷子,朝着县衙去了。
此刻,城楼上也列满了侍卫,呼延查烈站在暮青面前,见她终于看见了他,嘴巴一瘪,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她
暮青懵了一下,心中积压已久的忧焚、悲愤、苍凉、倦意,都似乎被孩子的一抱化去了。
洛都宫中遭逢变故,以月杀的行事作风,必然只在乎救驾,绝不会多管闲事,稳定鄂族一策定是呼延查烈提出来的。他才十岁,能有此大局观,她心中除了有种孩儿长成了的欣慰感,也难免心疼。将神甲军调往鄂族,意味着削减营救她的胜算,这孩子在说服月杀之时,内心必定承受着重压,加上大图朝廷这段时日的作为,赶来的路上,这孩子的内心一定比谁都煎熬,否则他一向内敛,今日与她重逢,情感绝不会如此外放。
暮青浅淡地笑了笑,千言万语在心头滚过,到了嘴边就只化作一句,“你们来了”
“我们当然会来你难道以为我们会舍弃你”呼延查烈从暮青怀里退了出来,漂亮的蓝眸刚被泪洗过,就烧起了一把小火苗儿,指着暮青骂道,“你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好为公主另择驸马”
暮青“”
“混账”呼延查烈回身一脚踹在了城墙上,口中骂道,“混账大图早知道他们疑心病如此重,如此不讲道义,鬼才去管鄂族我们就该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借口兴兵灭他基业”
呼延查烈骂一句就往城墙上踹一脚,他的靴子上沾满了黄泥尘土,这段日子日夜兼程,他肩上的重担直到此刻才终于卸下了。
暮青默不作声,纵然有急事需决,她仍然想给这孩子留出发泄情绪的时间。
呼延查烈并没有失控多久,大战当前,他骂完大图朝廷就冷静了下来,而后眺望着黑漆漆的镇子说道“镇上的守军呢人影不见一个,连城门都不关,弃城了吗”
他们赛逐日月星辉,一路马不停蹄,怕的就是日落后抵达镇子会被关在城外,而叫开城门的时间会延误时机,没想到城门非但大敞着,连个守城的人都没有。
就算大图朝廷一直以搜救之名干着平叛的事儿,但凤驾既已出现,他们就不好再装聋作哑,可这余女镇竟跟座空城似的,莫不是弃城了
暮青也有些意外,她当时在长街上遥望城门时未见守军,心知大图想要装聋作哑,于是奋力向城门杀去此乃边镇,是大图国的东大门,不可能一兵不留。街上有三千燕兵,杀声震天,官府不可能装聋子,所以她制造事端,希望逼官府出面,希望杀入瓮城,逼守军出面,但没想到至今不见一官一兵,瓮城里头竟是空的。
神甲侍卫已杀去县衙提拿官吏了,此事稍后就能见分晓,暮青并不把时间浪费在思索此事上,她抓紧要的问“你们刚刚喊着要关城门,莫非后有追兵”
月杀闻言冷笑一声,“有一路上都有。各地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