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说过,你所担心的事情总会发生,只是个时间问题。
刘元柱担心的事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马元海聚歼红军的计划没有实现,只得把指挥部移到甘州兵营,令韩起茂旅撤回甘州看守抓获的红军俘虏,民团撤回一部分到各县驻守,其它部队以师、旅为作战单位追击散落在甘州、肃州的红军,本来是一场一边倒的歼灭战,打成了旷日持久的追击战。
银行月底发工钱时,几个工人对刘元生说:“经理,这月的工钱能不能发粮食,家里快断粮了,钱发到手买不到粮食,黑市上有粮,但贵的要死。”刘元生作不了主,只得报告刘元柱,刘元柱略作沉吟说:“元生,还是发钱吧,我们的存粮不多,如果给大家发粮,会一股风地传开,其它商号会有看法,现在黑市上粮价虽翻着跟头往上涨,但总是能买到,这就不至于发生饿死人的事,等到市民花光所有的积蓄也买不到粮食的时候,兰州、西宁的粮也该运到了,那时我们出手也不迟。再者,快过年了,县政府不会袖手不管吧。”
刘元生默默地看了一会刘元柱,刚要开口说话,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一身便装的马九旺,刘元柱吃惊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抓住马九旺的双手道:“九旺,你还好吧快给我讲讲前线的情况,仗打的咋样两个多月了,真急人啊,咋穿成这样”刘元生打声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马九旺神情沮丧地坐下说:“大掌柜,仗打的很惨,把红军打散了,我们团仅剩一半人不到,咳,啥我们团,我已经被解除了军职,最后的结果是开除军籍,算是最轻的了,留了一条命,没有被韩起茂枪毙在战场上就算是万幸。”
“怎么回事说仔细些。”
“红军突围后,总指挥命令韩起茂旅、马彪师追击人数最多的一股红军,追至梨园口,部队遭到阻击,仗从清晨打到黄昏,进攻部队打光了随身携带的子弹,全靠骑兵在一次次的冲锋,天快黑的时候,红军阵地上没有了枪声,韩起茂和马彪怕天一黑红军进入祁连山,命令全部骑兵压上去,此时已是人困马乏,在长官的威逼下,骑兵缓慢地接近山口,就在这个时候,阵地上的守军站起来了,也就几百人吧,多是些伤兵、女兵,他们互相搀扶着立在山口,低沉的唱着什么:“起来、起来,”那些词听不清,只听得清一遍接着一遍的“起来。”我看到这是要用血肉之躯抵挡骑兵进攻,就让部队停止前进。立功心切的马福寿带着直属营冲了上去,结果退下来不到百人,韩起茂和马彪大怒,让自己的卫兵们冲在前面,骑兵跟着冲锋。卫兵手里的冲锋枪是有子弹的,当然是为了保卫长官。这次得手了,杀的昏天黑地,我的骑兵营人马本就所剩不多,没有参与这次冲锋。
战后,韩起茂瞪着我,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我以为他要杀我,韩起茂却拔枪打死了我身后的骑兵营马营长,大声说我畏敌退缩,贻误军机,致使共匪首脑逃脱,暂停军职。
我向西宁长官署申辩,换来的是开除军籍。”
刘元柱说:“要不去趟兰州,让启正兄在省政府活动一下。”
“不用了。”
刘元柱问道:“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马九旺说:“大掌柜,马九旺从军这些年,打的都是糊涂战,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为谁打仗,为啥打仗。我准备到察哈尔去,那边有我几位朋友,在抗日队伍里当团长、营长,去年初他们就来信让我过去,这下正好。我想,打日本人总不会错吧,哪怕是当连长、排长也行,总比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杀那些娃娃兵强。”
“启正兄那边怎么交待,他的任务我们可是应承了的。”
“没啥好交待的,我对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很失望,这不是军人该干的。大掌柜,你要是目睹这次的战场,就会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