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黄昏,山峡城的兵营中,接替吴燕山的营长还在办公室内忙碌着,勤务兵报告说:“旅部直属营马营长来了。”“噢,你快去接进来,”他不敢怠慢这位旅长的红人。
一身便装的马福寿一进门就吓了那个营长一跳:“你谁呀”马福寿扯了下巴上的假胡须、洗干净脸,才恢复了本来面目,说道:“奉旅长命令,逮捕警察局姓罗的和那个伪县长。”说完拿出两张纸,一张是盖有省府大印命令:
“兹有驻守山谷县x旅x团x营营长吴燕山,原系横行河西的土匪,接受收编后匪性不改,违抗政府之禁烟令,擅自使用公用土地种植鸦片万亩有余,罪大恶极,影响极坏。为,特令驻军立即逮捕吴燕山,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该犯任命的地方伪官员即行撤职,按律法办理。
此令
省主席xx。”
另一张是韩起茂的手令。马福寿说:“我的人就在城外,负责审查吴燕山的旧部和搜查脏款,你负责政府和公安局,反抗者就地枪毙,旅长严命不得滥杀无辜者,明白了吧。”
子夜时分,马富寿带着骑兵轻松地接管了城防,原吴燕山部队的士兵从睡梦中被叫起来,这些从山峡本地征招的士兵没一个反抗,上百人用绳子捆绑成一长串集中在兵营的院子里,警察局罗局长、牛院长被逮捕关押,那些警察再一次被五花大绑扔在院子里。
李云带着马福寿开始搜查从吴家塆到山峡落户的每个人家,李云早就摸清了情况,吴燕山分到各家各户的银元很快装满了四个牛毛口袋。当搜查到一个小院时,李云说:“马长官,这是吴燕山的家,”马福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起了杀心,拔出了手枪挥了一下,一个士兵推了一下门,竟然就开了,翻箱倒柜把几个屋子搜完,只找到十几块银元,没找到人,马福寿恶狠狠地说:“千算万算漏了一算,应该先从这儿下手,她跑不出城,挨家挨户搜。”一出街门,马福寿看到几百号人把吴燕山家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全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他们赤手空拳,静静地挤在一起,几个士兵吓的往后退缩着,马福寿也胆怯了,大声叫嚷着:“你们让开,吴燕山私种鸦片,罪过大了,省里下了死命令,指定是活不成了,旅长对你们格外开恩,放过所有的家人,只办首犯,不连坐,快让开,我要开枪了。”他的声音很高,却透出颤音,一点也没有底气,他明白,一旦发生冲突,自己带的这几个兵会让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李云悄悄地爬上墙头想翻墙逃命,却发现四周都是人,哆嗦着掉落在地上。
天色放亮,那位营长和上任不久的小马连长带兵把吴燕山家周围的老百姓围了起来,但进不了院子。
老百姓越聚越多,开始仅是吴家塆的人,后来,听到消息的警察、士兵家属也加入进来,一条街上军人、老百姓混杂在了一起。营长和小马俩人商量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让人把牛院长请来解围,牛院长对俩人说:“先把警察和士兵放了,让他们回家,人就散了。”俩人不敢做主。牛院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说:“两位长官,放人吧,要出了事你们担不起呀。”小马咬咬牙说:“放人。”
山峡本地人很快散去,只剩下吴家塆的人,牛院长挤进了院子,对马福寿说:“长官,只要你答应不滥杀吴家塆的任何一个百姓,我去劝他们离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