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富智最近一直很郁闷,斗走宋子玉,五爷摇身一变成了大爷。谁知痛快仅仅是一时的,痛心那才是永久的。会道门里的钱财让二爷李华堂揑在手里,七成落到李华堂的腰包,二爷以开国功臣自居,已不满足于关富智当初答应下的七成钱财,时不时地给关富智上点眼药水,还要插手会道门里的事务,钱财让你得了,还想从大爷手里分权,这让关富智郁闷不己。
交待给自家两个管事把邻居的房子搞到手,期限已经快到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邻居一家还是活的有滋有味,自家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旅长大人要抓兵、要加征出兵费,烦心事是一桩接着一桩,没有一件好摆弄的。今夜搂着山药花上炕,刚捂热了皮肉,筋骨还没有舒松,那点儿水就脱门而出,自家的家伙什儿也就不再听从大脑的使唤,就连男人那点见不得人的快活也不让人尽兴。
女人依然很温存,扭着两扇丰腴的身子下了炕,端一盆热水拿一块手巾毛巾,拧干热手巾为关富智擦干身上的汗、清洗干净那一疙瘩脏乎乎的黑肉。爬在关富智胸前蹭来蹭去,嘴也没闲着,问关富智:“爷,你许下让我做管事的,这都几年了,爷来劲了就哄我上炕,过后就丢到黑河里淌水了。”
关富智早就想把旅店、饭庄子的管事换了,罗望没有套住,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事就放下了,山药花说的事是亲口许过,那是他想把邻居房子搞到手,开一个妓院加大烟馆,让山药花去经营,这不没有弄成吗,关富智说:“货,急啥嘛,爷说过的话是算数的。”
山药花不依不饶地说:“爷不急我急,儿子十多岁了,除了这两间房,啥啥没有,那可是你的种,你忍心让他跟我受穷。”
关富智和山药花搞到一起有些年了。山药花刚刚嫁到城里不久,男人参与械斗被打死,当时在衙门当捕头的关富智接手办案,案没办完就把山药花先办了,按说依关富智的财势,娶回去做小就完事了,何苦养在外面,最后把如花似玉的女人弄成不干不净的暗门子。问题出在家里那位身上,关富智现在的所有财产都是人娘家带过来的,那位还救过关富智的命,何况惧内是天下男人的通病,关富智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尽管外面胡天胡天,却一个也不娶进门。家里那位也知道关富智的事,碍于多年不能生养,到对关富智体贴的入微不至。
关富智揉搓着女人说:“现在的两个管事不好动呐,等事弄成一定让你当管事,儿子嘛,不会亏了他的。”
“只要爷心里有我们母子就行,长大了和关晓一样待,我就满足了,”女人也只是说一说,她不敢惹恼关富智,说完女人掉过头,伏下了身子。
南关大什字关家的街门口今天大清早来了两个力把干粗活的人,关晓从家里拿出铁锹扫帚说:“把街门头上的土灰清扫干净,用水清洗的亮亮地,门前青砖上的泥用铁锹铲起来,扫干净,今天先干这些活,”说完背着手回家了。
关富智的邻居用临街的三间房开了一家小吃店,卖豆浆、油条、臊子面,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家,和媳妇经营小吃店,小儿子还在上学,老俩口在后厨打下手,大儿子炸油条的油锅支在门口,现炸现卖。做生意的时间也就早上几个时辰,生意挺好,人行道上两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关家大门口的两个人开始干活,邻居可就遭殃了,这边扬起的灰尘随风落在臊子面碗里,炸油糕的锅里,和面的案板上,食客们有的叫骂,有的放下碗就走,儿媳妇很泼辣,一手拿干面仗,一手拎一把菜刀从厨房里冲到关家大门口,跳着蹦子开骂:“驴下的关家人,欺负到老娘头上了,有本事出来打一场。”
两个干活的停下手不言声,关晓出了街门,笑着回骂:“嫂子乱叫唤个啥哩,不知的还以为哪家的草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