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起源于那天的一个梦。
他记得那晚明明挑的是度数低的果酒, 可是对着长孙仲书那近在咫尺的脸, 喝着喝着,不知怎么地稀里糊涂就醉了。当晚便做了一个乱七八糟不可描述的梦, 画面迷乱得记不清, 只在脑海里最后勾勒出怀中人清冷含泪的眸子, 眼角微红, 像被欺负得狠。
他吓得一下惊醒了过来, 迎着晨光,低头只见到长发横散慵懒趴在桌上睡着的长孙仲书, 似是被他动作所惊,羽睫轻颤, 迷迷糊糊冲他睁开潋着水意的眼。
和梦里见到的那双一模一样。
赫连渊很没有出息。赫连渊当场就扭头跑路了。
他一个人躲到高高的草坡上, 随手揪根矮草叼进嘴里, 啧了一声, 对着澄蓝的天空发愣。
脑袋里和心里都乱糟糟的, 还有些别的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
“单于,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一道活泼清脆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他漫无目的的思绪。
“妮素”赫连渊一愣,呸地一声吐掉草根,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噢,奴婢来采些花花草草放回王帐摆。”妮素手里已握了一捧淡紫色的野花,她捏着裙摆跑过来, 看看手中的鲜花,又叹口气,“可是,草原上又有哪朵花儿能美得过阏氏呢”
赫连渊没说话,在心里默默按了个赞同键。
妮素望了望自家单于这明显满怀心事的模样,不敢多打扰,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单于,那没事的话奴婢就先”
“诶等等,回来”赫连渊回过神来,赶紧叫住她,有些郁闷地捏了捏眉心。
他一个人左右也想不出个头绪,不如问问这小妮子
赫连渊斟酌着词句“妮素啊,你对这个感情生活,有没有一定的见解啊”
妮素眼前噌地一亮,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放心吧单于,虽然奴婢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但是已经充分掌握各大专业理论知识感情方面的事您要是问我,那您就可问对人了”
“是吗”赫连渊莫名觉得有点虚,“呃,倒也不是我要问你。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妮素的眼神一秒变得犀利。
“您说的这个朋友到底”
“不是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赫连渊矢口否认,色厉内荏,“不要插嘴,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妮素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眨眨眼,用眼神传达您继续的意思。
赫连渊别开脸,看向另一边。
“我有我这个朋友有一个兄弟,两个人关系还可以。那个兄弟人很好,很乖,也很让人心疼,我的朋友因为自己的原因对他有点愧疚,所以一直尽力照顾他、保护他,想要为他多做些什么。”
“哦”妮素似懂非懂,“这不是挺好的吗”
“还没说完呢。”赫连渊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眼神微微泛不自然,“不过突然有一天,我这个朋友吧,发现他和他兄弟相处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赫连渊望向天空,沉默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他和他兄弟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好像只能看见他兄弟。他一笑,他不自觉也想跟着笑,他一皱眉,他就只想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拿下巴蹭蹭他的头发。见不到他兄弟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没什么的,可是一旦停下来,他眼前就会浮现起那个人的影子。上一秒刚问自己为什么,下一秒心里头就自己冒出答案他想他了。”
“比如现在”妮素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