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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富饶繁华,村里来的秦父被眯了眼,穷了一辈子的人,一旦有钱,就会有变化,或是一直埋藏着的劣根性就会破土而出。
也不知秦大郎是攀上了哪个贵人,他们入住的是一出豪门深宅,雕梁画栋,水榭长廊,假山庭院,每一处都精益求精,更像是那画中才看得见的风景。
在江南,能住这样的宅院,能在这样的地段,那可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
后来秦母才知道,这秦大郎是有多谦虚,说是小生意,那根本不是小生意,他竟做的是茶的买卖。
市井小民也都知晓,什么最赚钱,无非茶、盐、酒
秦母心里是酸的,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女儿终究要嫁出去的,如泼出去的水,一旦出嫁,嫁得近一些,还能逢年过节的见一见,若远嫁,怕是好几年才能见一次的。
秦母心里嫉妒极了那个女人,那个生了三个儿子,还得了男人一颗心的女人,而自己只能活在她的影子地下,如一只老鼠,活在黑暗里,只能活成她的模样,作为一个替身。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管不顾的说出自己是假的,男人会不会因为这十几年来,陪伴他的一直是自己而对自己怜香惜玉。
可她却不敢,生怕说出来以后,会是另一个答案。
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秦母走过假山,忽听到假山内有女人压抑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像是在做那档子事情。
秦母自认为是这个家里的老封君,这个家里所有的奴仆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又怎么能容得下丫鬟和仆人在假山后苟合。
她本想大喝一声,将两人吓住,可转念一想,若是两人捂着脸跑了,自己不是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她悄悄地接近假山,从假山的孔洞内偷看,这一看,全身发寒,通体僵硬,心脏跳的飞快,一股热血冲上头,眼前一黑,猛地倒在了地上。
假山中的男女从假山中走出,女人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老爷。”
男人眯眼看向她,那女人身子贴过去,眼中满是惶恐,声音带着担忧和关切,酥酥柔柔道“夫人她晕倒了,这可怎么办”
男人将女人搂住,淡淡道“不用管她。”
两人绕过躺在地上的秦母,离开了。
当洒扫婆子看到倒在地上的秦母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时,她唤了好几声,见夫人不醒,也不敢扶,急急去叫了住在府里的大夫。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一搭脉,神色无比凝重,“这怕是中风了。”
秦母患风病不能言语,口噤不能服药。
那双眼睛总是死死盯着秦父,带着幽怨,带着愤怒,带着许多道不清的悲伤难过。
秦小妹见到娘这幅模样,是又伤心又难过,心里还有些怨娘,好不容易来江南,早不得病,晚不得病,非要给她说亲的时候得病。
这一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谁给她说亲啊。
秦小妹听人说以黄芪防风汤置于床下,熏蒸使药气如烟雾,再让病人躺在床上,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了。
秦小妹每天亲自将黄芪防风汤置于秦母床下,让秦母很感动,她病了以后,那男人都不来看他,也只有闺女贴心。
浑然不知,她闺女想尽办法让她好起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去说亲事,倘若现在有了亲事,怕是不会来理会她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