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踌躇着问“那万一”
“我的伤正在好转,也是时候离开了。”谢泽看了一眼后山枫林。
这里环境清幽,鲜有人至,还真是养伤的好所在。
他伤势并未彻底痊愈,原该多待一些时日。但今天有人闯入,安全起见,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他养伤有一段时日了,新的落脚点也早该找到了。
濯缨并不知道自己曾与危险擦肩而过。
她匆匆回到寺院时,妙空正在张望,一眼看见她,小师傅立刻露出了笑容“施主,你到哪里去了”
见她担心,濯缨心下歉然,笑了笑“没去哪里,就随意走了走。”
“等会儿就要吃斋饭了。”妙空有意严肃了面容,“去迟了可就没有了。”
她小小年纪,板着脸故作老成,韩濯缨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也极其认真严肃地点头“你说的很是,所以千万不能迟了。”
慧慈寺的斋饭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濯缨很好奇,明明是素菜,是怎么做到完全不逊于荤菜,还隐隐能吃出肉味的。
听说慧慈寺的糕点也是一绝,王氏母女告辞离开之际,慧静法师还特意送了她们一盒。
此次前去上香,一是为了祈福,二是为了散心。
回去途中,濯缨同母亲讲起在慧慈寺中的见闻,又道“娘,放心吧,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大哥也不会有事。”
王氏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发顶,笑得温柔而慈爱,心想,但愿如此。
她们母女的身份并不难查,谢泽当天就知道临西侯夫人携次女前去慧慈寺上香一事。
灯光下,太子微微抬了抬眼皮,轻笑一声“原来是她。”
宋家有三个小姐,其中两个时常出入皇宫。他没见过的,只有那位从小长在边关的二小姐。
不过倒是没少听宋佑安提起过。这位二小姐也是个奇人,四岁那年就曾代兄受过,连皇帝都有所耳闻。
如果是宋家,那就没必要担心了。
只是,他很意外,宋佑安时常夸赞的二妹妹,竟然是这样的么
倒是跟宋家人长的不像。
可能是慧慈寺的香火灵验。十一月下旬,皇帝忽然降旨,召太子回宫。
得知这个消息,王氏甚是欢喜,带着女儿前去慧慈寺还愿。
母亲与慧静法师谈论佛法,有意再捐些香油钱。濯缨则仍在妙空小师傅的陪伴在寺里闲逛。
挂满了福袋的祈福树,叶子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
濯缨想起后山的枫林,好奇地问“后山枫叶是不是也落了”
“兴许吧。”妙空小声回答,“后山没人去,贫尼也不太清楚。”
“没人去”濯缨不解,脱口而出,“不是有个不会说话的小师傅在那儿吗个子高高的。”
妙空眨了眨眼“施主记错了吧本寺并没有不会说话的师姐妹。”
濯缨双目圆睁,意外极了。
妙空只当她不信,宣了一声佛号,认真强调“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不不不,小师傅误会了。”濯缨连忙摆手,“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有点惊讶。”
她心想,大概是人家不想理会,而不是真的不会说话。
思及此,她不免有些悻悻。
但这些对她而言,影响不大。这只是人生浪潮中的一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浪花,她还不至于把这件事时常挂在心上。
腊月初,长兄宋佑安回家了。
在皇陵待了数月,他似乎瘦了一些,肤色也比当初离京时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