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看着她,神情是罕见的郑重。
他想,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韩濯缨“我”
这就改主意了不是说好了一如既往还当兄长的吗那她方才那番话是不是说错了现在反口还来得及吗
短短数息间,韩濯缨脑海里已涌上了许多念头。她灵光一闪,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大概是在提醒她,让她注意一点,牢记自己的身份,不得以太子之妹的身份自居
她心想,这其实完全没必要,她也从没想过要倚仗太子的势,但此刻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的。”
她这般配合听话,谢泽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想到当初他强调两人仍是兄妹,还同以前一样时,她答应得爽快,却在短时期内难以做到。
这次只怕也是一样的需要适应时间。
谢泽心下一叹,伸出手,将她散落下来的一绺长发别在脑后。
耳朵被他略微有些凉的手指碰触到,有点痒。
韩濯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痒。”
谢泽静默了一瞬,收回手,声音极低“缨缨,我是个男人。”
韩濯缨眨了眨眼,心想,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女人啊。她有点莫名其妙,却没有深想,只点了点头“嗯嗯,我困了,我想回去睡了,成不成”
“嗯,去吧。”谢泽略一颔首,目送她进了房间。
他寻思着,他这么明显的暗示,她肯定听懂了。
谢泽在她房间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去了前院厢房。
房间里仍是先前的布置摆设,一想到跟她的房间陈设几乎一模一样,谢泽心里悄然浮现些微的甜意。
这一晚,谢泽辗转反侧,想到了他和缨缨相处的许多细节。
他想,他先前肯定是被所谓的兄妹名头给禁锢住了,习惯性地以为两人之间是兄妹情,才会在无意识中忽视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哪里是缺她这个妹妹,他缺的分明是她这个人。
还好,现在明白还不算太迟。
宋佑安歇在韩家客房,一直留神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次日清晨,太子殿下起床之际,他也跟着起来,并与其一同离开韩宅。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
宋佑安没有立刻翻身上马,而是牵着马走在谢泽身侧。他犹豫了一瞬,低声道“殿下,这边终究是不大安全”
谢泽瞥了他一眼“觉得危险,你以后就少过来。”
宋佑安一噎“佑安并非此意。”
“前不久,韩家搬来了新邻居。”谢泽慢悠悠道,“孤的人。”
缨缨出事以后,他不放心。原本是在韩家留了两个侍卫,但又觉得不妥,干脆使人高价买下了韩宅附近的一处宅院,只为了就近保护。
“啊,原来如此。”宋佑安瞬间会意。
两人在清水巷外分开,宋佑安直到殿下乘坐马车远去,才翻身上马回家。
等韩濯缨起床时,发现两个兄长都已离去。
她悄然松一口气。虽说这俩人待她都不错,但同时面对他们,还挺不容易的。
睡了一夜,翠珠的身体也已好多了,正在准备早膳。
韩濯缨洗漱完毕,匆匆用了一些,就赶紧乘马车进宫。她也是有事要忙的人。
那厢宋佑安回到临西侯府,一夜未归的他,发现家里乱糟糟的。
宋雁回并不愿意被送到庄子上去,抱着母亲王氏哭求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