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澹台愈心中暗惊, 脸上却露出惊恐害怕的老实模样来“官, 官爷, 怎么了小人一向奉公守法”
“车上是什么人”禁军张统领沉声喝问。
澹台愈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 一面做擦汗状,一面笑道“这是小人的媳妇, 生了病,小人正要拉着她去医馆呢。”
张统领奉命行事,见状将视线转向了太子殿下。
谢泽一言不发, 径直上前, 只见木制板车上铺了一层软布,软布上有一个女子。这女子仰面平躺, 一动不动。
澹台愈丝毫不慌。对自己的易容术, 他一向有信心,他只解释一般说道“啊, 她说不了话, 又生了病, 动弹不了。”
谢泽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仍低头细看。
这是一个陌生女子,五官与缨缨浑无一丝相似之处。
谢泽心头浮上一丝失望。
然而这女子看到他后, 眼睛却倏地迸发出光彩来。
韩濯缨此时虽然口不言, 无法动弹, 但眼睛尚能观看,耳朵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此时外面光线刺目,她不得不眯着眼睛,可眼前打量着她的人,她绝不会认错。
这是她兄长啊。
他也是来找她的吗
一时之间,混杂着紧张、激动、担忧、期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很想大声唤他,可口中被塞了麻核,无法说话,只能发出极低的“呜呜”声响。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亲哥齐应弘一样当面认不出。
韩濯缨紧张焦急,而又期待万分,暗暗祈求,他可以认出她。
谢泽的视线下移,落在她垂下来的手上。
坠着翠绿珠子的五色彩绳,细小的痣,以及这只极其眼熟的手。
手腕纤细,手指纤长,指甲短而干净,手指骨节处还有着圆润的小窝。
和他记忆中分毫不差。
他绝不会认错。
这是缨缨的手。
她不止一次用这只手挽他,或是给他递东西。
澹台愈见他停留时间过久,又神色有异,心中略觉不安,轻声道“官爷,我媳妇儿她病得厉害,得赶紧送去看病。你看”
“巧了,我就会看病。”
谢泽看也不看他,而是将视线再次转到了女子的脸上,相貌平平,他并不认识,可她乌黑的眸子,却又那么熟悉。
虽然她眼型并不好看,但眸中的光彩却分明是见过的。
她似乎不会说话,只有“呜呜呜”的低响自她口中传出。
这不像是天生聋哑人发出的声响,倒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
可单从表面来看,一丁点异样也没有。
谢泽思绪转得极快,立时便想到了行刑时堵嘴用的麻核。
望着这张陌生的脸,以及那只熟悉的手,他脑海里倏地蹦出三个字易容术。
不同于当初缨缨给他的改装,是真真正正的易容术。
天下会这种技巧的人极少,但并不代表没有。先前的北斗教,就有人会这种奇怪技巧。
若真是易容术,那么马大伯之前的遭遇就不难理解了。会武功的她骤然失踪似乎也不奇怪了。
似乎有风吹过,迷雾尽数散去,原先想不通的地方忽然在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谢泽目光锐利如鹰,紧抿着唇,格外的清醒冷静。
他立刻俯身,伸手便去探入她口中。
澹台愈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