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没能逃过王氏的眼睛。
面对母亲的询问,宋雁回一口咬定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剪的。
王氏不信“雁回,怎么不小心能成这样”
“好吧,娘,是我动了出家的念头,又及时打住,所以才”
王氏闻言甚是心疼,她红了眼眶,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命人去买假髻。
女儿想开了固然好,但是出家的念头要不得啊。
失去头发,宋雁回生气而难过,但一想到韩濯缨即将面临的一切,她的难受奇迹般地减轻了一些。
既然人是韩濯缨得罪的,那她遭受报复也正常。凭什么让别人代其受过
她的这些头发,都是因为那个西贝货才被割掉。她等着看韩濯缨的下场。
头发被割了能再长出来,如果腿被敲碎了,还能站起来吗
不过她得早些得到假髻,不然给太子看到她现下的模样,那可就糟了。
然而谢泽近来并没有去临西侯府的想法。
事实上那日在怀恩寺的见面根本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他态度好,不过是因为那是宋佑安的家人。
在宋佑安的所有妹妹中,他在意的只有把他当兄长的缨缨。
严格说起来,那也不算是宋佑安的妹妹。
端午佳节,宫中有家宴,六公主五月初五当天不必习武。
韩濯缨也乐得轻松。
五月初四傍晚,韩濯缨早早结束教学,走出皇宫时,外面还很热。
马大伯仍旧在老地方等着她。
可能是今天太热,马大伯拿了一顶草帽当扇子扇风。他坐在车前,两条腿还一晃一晃的。
捕捉到这一幕后,韩濯缨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平时没注意,马大伯还挺有童心。
“马大伯,明天就不用进宫了,可以在家歇一歇。”韩濯缨冲他打招呼。
马大伯转头看向她。
两人目光相对,他只点一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韩濯缨也不太在意,笑一笑便进了车厢。
她跟马大伯平时也没太多闲话可聊,只偶尔搭话几句而已。
随着天气渐热,马大伯夫妇不但将车帘换成了轻纱,还在车厢里添了一个低矮的小方桌,桌上放着团扇、凉白水等降暑解渴之物。
这样她在车厢里,就不至于太闷热。
今天车厢里没放凉白水,而是放了酸梅汤,浓郁润泽,还有着淡淡的清甜气息。
韩濯缨正好也渴了,冲马大伯道一声谢后,就端起来喝了。
酸酸甜甜,冰凉可口。
韩濯缨颇为喜欢“大伯,我想问你们讨个方子,行不行感觉跟翠珠做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回答她的是一声“驾”
马车行的更快了一些。
韩濯缨寻思着可能是方才声音小,马大伯没听到,那回去问马大娘好了。
翠珠做的酸梅汤比较甜,而今天喝的味道要稍微淡一些,不过也不错。
放下杯子,韩濯缨拿起团扇慢慢摇着。
也不知怎么了,她竟觉得今日困得厉害,上下眼皮直打架,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开了,团扇也从手中掉落。
她平日里也会在车厢内小憩,但像此刻这般困顿的,却还是头一次。
韩濯缨想抬手抚摸自己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热了,却发现自己手臂软绵绵的,根本无法抬起来。
不止是手臂,除了脑袋尚能活动,她的四肢都毫无力气。
心里仿佛闪过一道青天霹雳,一个念头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