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心中一凛,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她与齐应弘相识以来,近几次遇见,他都态度不错,并不曾为难她。以至于她几乎都要忘了,他是杀人抄家、令无数百姓心生畏惧的青云卫。
齐应弘神情不变,瞥了一眼犹在滴血的刀刃,缓缓说道“我从未害过任何人的全家,我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这边动静过大,店小二跑来看了一眼,失声尖叫“啊呀,杀人了”
随后赶至的是在一楼厅堂喝酒的青云卫,一进来就拔刀喝问“怎么回事”
待看清还刀入鞘的齐应弘后,几个青云卫瞬间一脸恭敬“大人。”
齐应弘指了指地上的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
行刺之人被青云卫拖了下去,店小二小心收拾现场,又请他们移步到隔壁雅间。
新换的房间和先前的差别不大,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韩濯缨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齐应弘。他脸上没多少表情,似是根本没被方才的事情给影响到。
她小声问“你不跟着回去审问一下吗”
齐应弘抬头瞧了她一眼“已经交给下面人去做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习惯了。”
韩濯缨轻轻“啊”了一声,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她想了想,又转回先前的话题“我能看看你右臂手肘处吗”
齐应弘淡淡地道“真没什么好看的。”
他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将衣袖撸了上去。
韩濯缨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衣袖渐渐往上褪,或许是不怎么见天日的缘故,他的小臂明显比脸要白一些。
韩濯缨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他手肘处有一道疤痕,小拇指粗细,长达数寸,微微凸起,再无其他。
“啊。”韩濯缨低呼一声,脸上不自觉浮起失望之色。
齐应弘慢慢放下衣袖,抿了抿唇“就这样,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还好一点是,他从她脸上看到的是失望、遗憾,而不是嫌弃、厌恶。
韩濯缨叹一口气。她记得生父手札上写着,韩雁鸣右臂手肘处,有一颗黑痣。而齐大人的相同部位,却是一道伤疤。她随口问“这是怎么受伤的看着疤有些年头了。”
“嗯,十来年了。”齐应弘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你为什么想看是因为知道这里有疤吗”
“不是。”韩濯缨摇头,“我是想看看那里有没有痣。”
她怎么可能知道他身上哪里有疤
齐应弘皱了皱眉“痣就算曾经有痣,现在也没了,只剩疤了。”
韩濯缨心头一跳,脑海中似有光亮闪过,先时的失望气馁一扫而光。
是啊,有疤无痣不能说明什么的。可以验证其他部位的啊。
“那,齐大人,你身上其他地方可有疤痕或者痣啊或者胎记也行”韩濯缨追问,“比如你胸口,有没有一块像月亮一样的红色胎记”
齐应弘心里咯噔一声,正执着茶盏的右手轻轻颤了一下,两道浓黑的眉毛立时拧了起来,一脸警惕之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濯缨看他神色,小心问“有还是没有”
“你问这个做什么”齐应弘执拗地又问了一遍,声音也冷了几分。
韩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