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韩濯缨就出门了。
清水巷离皇宫较远,她特意买了一辆马车, 又长期聘用邻居马大伯驾车送她进宫。
清晨路上人少, 马大伯将车赶得飞快。等到了皇宫北门口时, 才刚天光大亮。
韩濯缨动作利落跳下马车, 大步往宫门口走。
“韩女傅, 来的好早。”
皇宫门口有个小太监一看见便迎了上来。
韩濯缨一眼认出这是前天曾到家中搬御赐物品的太监之一。她笑一笑,点头致意“公公。”
“小人奉命在此地迎接女傅,女傅请随小人进宫。”
韩濯缨对皇宫不熟悉,有人带路,自然更好。她跟着小太监,行走之际,也出声询问“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回女傅的话, 小人姓张。”
“张公公。”见他神情恭谨,韩濯缨也微微含笑,态度甚好。
张公公细细叮嘱了她不少,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是那句话, 宫里最大的主子是皇上。咱们只要做好自个儿的事就行。”
韩濯缨点头称是。反正她也只是教公主习武罢了。
“皇上的意思呢, 是想先见一见女傅, 至于教导武艺一事,并不急在这一时。”
韩濯缨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有些意外, 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寻常百姓家里请西席, 父母还要去看一看呢, 何况是公主
只是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皇帝。一想到要见九五之尊,她紧张之余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
皇帝仍在早朝。
韩濯缨被带到了一处偏殿中等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的视线从香炉里燃着的香转到面前的糕点上,最后在回落到袅袅轻烟上。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听说早朝结束了。
今日事情不少。退朝之后,皇帝招呼太子上前“今日那个韩女傅进宫,你随朕一道去看看。”
谢泽跟在父亲身后,眼神微动,口中拒绝“儿臣就不必见了吧”
他并不想在此刻戳破谎言。
皇帝有些诧异“那日你为她说情,朕以为你至少要见一见的。”
谢泽唇角微勾“父皇,儿臣说情不是为了她,是为了父皇,为了公道。”
他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异常诚恳。
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皇帝嘴角轻撇“在你老子面前,大可不必说这样的场面话。”
谢泽微微一笑“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
“算了,不去便不去吧。”皇帝也不勉强,只摆了摆手,“朕自己去见一下。”
“是。”
韩濯缨面见皇帝,依着规矩行礼,毫无差错。
皇帝看她容颜端丽,举止有度,绝非齐贵妃所说的那般为人粗鄙、礼数不周。
看来贵妃评价果然有失偏颇。
“免礼吧,起来回话。”
“谢皇上。”韩濯缨借起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皇帝。
眼前的皇帝四十多岁,颇有威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看着有些眼熟。但到底哪里眼熟,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多大了”
“回皇上,民女十五。”
皇帝轻轻“啧”了一声,闲话家常一般“才十五岁就有这样的本事也不容易,你的功夫是谁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想起学武了”
韩濯缨如实回答“回皇上,民女幼时体弱,大夫建议学武强身,所以父亲就抽空教导。”
想到临西侯,她胸中泛起暖意,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