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脚步微微微顿,却没回头,打开门就直接进去了。
那个九叔在门口骂了好一会儿,想直接撞门去抢,却又不敢。他转头问韩竣“三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韩竣冷笑,神色阴狠,“这一栋宅子,你舍得就这么算了没听说吗,她是被侯府赶出来的,没有倚仗,还能跟整个韩家作对咱们先回去慢慢商议。”
直到他们六人离去好一会儿,邻居马大娘才拍着胸口从墙角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一声“作孽呦。”略一思忖,她走到韩家门口,抬手扣门“翠珠,韩姑娘,开开门,是我”
翠珠听到响动打开门,将马大娘迎了进去。
“可把我担心坏了,原来你学过功夫啊”马大娘惊叹连连,“侯府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韩濯缨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道“大娘,关于韩家旧事,你知道多少可否详细地告诉我我今天去坟前祭祀时,坟茔不多,不像是人丁兴旺有宗族庇护的样子。”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马大娘一拍大腿,因着现下也有时间,她索性从头讲起。
原来韩濯缨的祖父因为妻子之死而与韩家决裂,自立门户。是以他们死后也不入韩家祖坟。韩靖考中秀才之后,老宅那边试图和解被拒。前不久,韩二叔过世。雁回在街坊四邻的帮助下置办后事。在韩二叔的葬礼上,韩家老宅的人再次露面,要雁回交房契。不过当时街坊四邻都在,雁回一直哭,韩家老宅的人不知因何故争吵起来,此事才暂时作罢。
两天后宋雁回成了侯府千金,韩家老宅那边的人也不轻举妄动。这些天可能是得到风声,知道韩濯缨只带了个丫鬟搬回清水巷,就又动了心思。
听马大娘说完,韩濯缨心点点头,再无一丝疑虑。她轻笑一声“照此说来,岂不是跟他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哪来的脸面和胆子来抢房产”
“因为他们姓韩啊”马大娘神态焦急,“这种事常见的很他们就是见你没父母叔伯,也没有个兄弟傍身,所以才来欺负你。你和翠珠回家以后,他们还在外边骂了好一会儿,还说什么商议了以后再来,肯定是憋着坏要欺负你呢。”
韩濯缨眼皮轻抬,唇角微勾“他们想欺负我,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大娘重重叹一口气“可你毕竟姓韩。”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求宗族庇护,也不会任由他们欺负到头上。”韩濯缨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我记得朝廷律法,在室女可以继承家业。”
马大娘呆愣了一瞬“我不通律法,可要是律法真的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孤儿寡母被抢夺家产后哭诉无门了。真对簿公堂,人家说这是家族内部的事,官老爷也未必多管。再说,要是他们打着想过继嗣子的名头来抢呢我以前就见过这样的”
韩濯缨久居边关,对这些宗族之事还真不太了解。听完这番话,她长眉微皱,心想看来这事还真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说来说去,都是你爹和你二叔都没留下子嗣的缘故。”马大娘惋惜极了,“唉,要是你哥没有走丢就好了。”
韩濯缨没有说话。她看过生父手札,知道她曾经有个兄长,叫韩雁鸣。十四年前,北斗教入京作乱。当时韩家娘子身怀六甲,韩靖护着妻子,韩二叔带着侄儿,在人群中走散了。十四岁的韩二叔受伤,瘸了一条腿,侄子也不见踪影。
马大娘坐了好一会儿,又说了好几个家里男子离世后,妻儿被欺负的例子,才起身离去。
翠珠心里害怕,小声问“小姐,怎么办啊”
韩濯缨站在窗边,此时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