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黄景文再也忍不住了,吃过早餐后,就去到优思的房间里,将正在玩游戏的优思叫停。
“优思,你先停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优思随即停下游戏,不安地看着黄景文。
他知道黄景文已经看他不顺眼了,因为这半年来黄景文就没正眼看过他,也不跟他说话,仿佛他就是家里的不祥之物,看了都会引起身体的不适。
他知道自己这般很遭人嫌弃,感觉到黄景文不喜欢自己,便尽量跟黄景文保持距离。
现在黄景文一脸严肃地走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优思,我想今天我们作为男人来进行一场对话,不要隐瞒自己的观点,什么都可以说,行不行”
黄景文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
见优思不说话,黄景文便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出去工作”
优思随即低下了头。
他不是不想出去工作,可是跨出那一步真的好难,他难以跨越,他很惭愧,很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办。
可是,这些障碍他能对黄景文说么对方又能理解么
即使他说出来,也会被对方视为托辞,视为借口的。
他也没有颜面说出口。
见优思不回话,黄景文面露讥讽
“父母送你上完大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以后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但你这样窝家不出,难道还想要父母养你一辈子你难道就能心安理得就没有羞耻心”
优思的脸随即涨得通红。
他哪里是心安理得哪里是没有羞耻心
正是因为他不能心安理得,正是因为他有强烈的羞耻心,他每天都在自责,每天都在焦虑不安。
看似每天在玩,每天在打游戏,其实他不过是在逃避,不过是不想被那些焦虑不安立即吞没自己罢了。
他只是每天在挣扎而已。
优思知道自己无可申辩,知道自己说不出任何理由,只是满脸羞愧道
“妈妈说,她会带着我一起去工作的。我不会总待在家里的”
“你妈妈说,她会带着你一起去工作的哈哈哈陈优思,你几岁了都大学毕业了,出去工作还需要人带着说出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你还是个成年人么单位的人会怎么看你说你是没脱奶的孩子,还是就是个精神病”
黄景文尽情地讽刺和挖苦。
“你知道你妈妈为了你准备辞去百万年薪的工作,决定去应聘十万年薪的工作么”
“你忍心让你妈妈这样一个社会精英,甘愿沦落为一个社会底层的打工者,去忍受别人的嘲讽、轻慢、蔑视和白眼么”
“陈优思,你还是一个男人么自己没有担当,没有骨气,还要拖累你妈妈么这么多年来,你拖累她还不够么还要拖累她到何时”
“陈优思,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成为家里的累赘,不要再拖累你妈妈,就自己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否则,你跟一个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累赘
废物
优思心里只听到“嘭”地一声,最后一根支撑他的心弦绷断了
后面黄景文还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就连黄景文是如何离开他的房间的,他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已经被一股凄厉的寒风不知吹向何处去了。
冰冷,
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