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往俺水里钻谁受”赵红菊一甩辫子进了家门。
常千玉默念三声“莫生气”,吐出一口气向家走去。
到二十八那天,陈庭义也没有回来,陈父陈母也就知道今年是回来不了了。陈父还好一些,爷们儿的心总是宽一些,陈母就不行了,背着大家抹了好几次眼泪。往年的时候陈庭义也很少回来过年,陈母想着今年这不是刚结婚吗,可能领导一松口就回来了呢。这心里有了期盼最后又给抹去最让人难受了。
常千玉也只能尽量带着小准陪在她身边,人一多热闹了就不想那些事儿了。
“庭义媳妇,庭义这过年八成是回不来了,过会儿我收拾一下陪你一起去常家庄看看。”这也是当地的习俗,过年前媳妇要回娘家看看,过了年初二再走一遍亲戚。常千玉刚成亲,这头一年的最后一次男人不陪着她这个做婆婆的得去看看。
年猪已经杀了,今年千玉嫁过来小准有人看着她也能有空干别的,今年的年猪就比上年的肥,上年才一百出头,今年可是有一百二十斤了,卖了一半还剩下五十多斤,给老大家七八斤,庭仁姥娘家六七斤斤,几个妯娌的倒是不用再给肉了,杀猪的时候那些猪场猪血什么的给了不少,还一起吃了杀猪饭,也就不老少了。
去常家拿个两斤,再去村西的三子家买几斤果子这些也说的过去。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富裕,一分钱都得掰成几瓣花,再说初二还得去常家,那才是大头,新媳妇第一个新年回娘家节礼不能少。
“妈,我自己去就行,咱家的对联福字都还没弄呢,明天肯定更急,您准备着红纸。”
陈母看媳妇不是作假就同意了,过年前的这几天确实忙,她说陪媳妇去常家也是怕媳妇心里有意见,谁家的走亲访友的不是男人陪着
陈母想了想又往兜子里加了一盒烟,这还不是自己卷的那种,是陈庭义从部队带回来的,陈父一直都舍不得,老头子不舍得正好拿出来走亲戚用
常千玉掂了掂兜子,分量不轻,也没说什么只作不知。婆婆既然给准备了那就都拿着好了,关系都是处出来的,婆婆出的礼厚何尝不是给自己做脸,自己要是再推三阻四的也不好,她爹娘还能平白的吃了陈家的东西不成,总是能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陈家有个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常千玉把东西往车后座位上扎好,将小准放在前面娃娃座上,裹上小被子骑起来车子就走。
刚转过胡同就看见常父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膝盖上搭着一条小毯子,“大大,怎么在门口坐着,多冷啊。”十二月的天,虽然不如之前那样,但在外面待长了也冷的很。
“今天有太阳,照在身上也暖烘烘的,在屋里待长了闷得慌,医生也说了让出来走动走动。”常父扶着门框想站起来,常母看见赶紧上前围裙都没摘。
“听你大大说他啊这两天都在说你要回来了,天天就坐在外面等着。”常母一点都不给常父留情面。
“呵呵,你娘总是这样。”常父接过双拐夹在胳膊下,看见女儿回来脸上就没断过笑,“屋子里闷,我在外面透透气她也总说。小准睡了,赶紧进来,外面冷,别着了凉。”
做爹的都这个样子,心里再疼孩子也不会说出来,家里的小事都是做娘的操持起来的,什么事也习惯了都找娘,爹自然就被放在了后头。常千玉还小的时候和她爹最亲近,长大了知道性别了就开始亲近起娘来了,常父没少偷偷和常母抱怨。现在看着她大大这样心里一阵酸。
大哥常千山结婚之后常父就主持着分家了,现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