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天龙的目光下移,悄然咽了口口水,陆素雪的脸色立刻发生变化,勃然离去。
岩破目瞪口呆,压低声音道,“你他娘的算在n期,也不至于连她也不放过吧”
陈天龙丝毫不以为羞愧,“打扮打扮,还是很吸引人的。”
前方视线忽然变宽,一个阴森鬼蜮出现在眼前。
二魔心皆是一凛,知道鬼蜮酆都的地界到了。
也意味着,新一轮的正魔大战的战场,已是近在咫尺。
广微林。
沈流云坐在一块石头,手是失却灯芯的青莲灯,脑海翻滚着许多思绪。年前从不落城离开,她去了紫山寻找燕十一决斗,结果仍然是惨败。胜者明确告诉她,若有第三次,再无可能留情。
自己纵然是死不足惜的,可他也说了,小梵说不定会跟他反目成仇。
如今师傅的音容笑貌,许多时候回想,是很模糊的,另一个影子却越来越深。
头开始疼痛。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很痛。先天之鼎浮现,面充满了裂纹,还伴有一丝一丝的煞气。
她知道这些煞气,便是她的心魔。
复仇到底是什么呢想想小梵这一路走来,支撑他的不是燕山盗,不是纸鸢,更不是自己,而是那“复仇”二字。
“李玄微从没把你放在心。不,他没把任何人放在心。在他看来,我的脱离掌控,是因为阿离创办了燕山盗,所以他用生命作为代价,让你跟我、阿离最亲近的两个人反目。李玄微,你的师傅,是为了报复阿离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局面,要让他这一世都深陷在痛苦的泥潭里。当然,阿离现在不轻松,便是再添一点又有何妨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理智告诉她,燕十一的话是真的,否则何以她还没碰过青莲灯,灯里有了她的灵魂烙印
理智与不敢面对的情感的纠葛,是头痛的源头。
倘若这一切是纯粹的干净的,便没有这许多烦恼。
是吗
并不是,理智告诉她,自定义的不能称为真理。凭什么是不干净的
自我的贬低便是自我的否定,自我的否定,便是自我的毁灭。
“师妹”
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呼唤声。
她连忙压制住先天之鼎,收回去,再抬头时,情绪已完全隐没。
“大师兄”她站了起来。
子卿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敢用现在的眼神看着沈流云,深情而且炙热,但此刻却还多了不解与痛心,“我们一派,先天之鼎为重之重,师妹怎么让它染尘埃”
沈流云微笑道“原是从尘埃来,如何不染。”
“那更该摒弃杂念,静心调养,为日后化圣做准备。”子卿很是痛心地道,“师妹方才虽然收的快,为兄还是瞥了一眼,已恶化到如此程度,再下去定然是道基残损,修为不存的下场,连性命都难以保住。师妹,快快清醒过来吧”
这个人的关心是很真切的,能让人充分地感觉到暖意,好像世兄。世兄从小对她关怀备至,没想到这关怀,是出于她有资格做他的女人。她原以为世兄是盖世英雄,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这世没有什么盖世英雄,只有真正爱她的,关键时刻愿意舍命护她的。
黑山,野人谷外,白狼宫,离恨天。
那么多的奋不顾身、拼尽全力的影子,都是同一个,便实在很够了,先天之鼎又算什么。
沈流云微微地侧了身子,目视远方,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冷漠,“师兄多虑了,我自有办法调整。”
子卿的心倏地往下沉。
远空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