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乙在六角亭内温酒,一面哼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歌谣,抬头正见以秦关月为首的一行人走进院子里来,但看脸色不太好,心中便有计较。
“唱的什么鬼歌,难听死了”陆显没好气地道。
燕小乙道“传说人的罪孽惟有被真正的人斩断,才能从恶鬼变回为人,可是真正的人实在是很难找的,人世间岂非都是行走着的恶鬼难怪有人间地狱这么一个说法,倒是相得益彰。”
“说的什么鬼话”陆显骂咧咧地端起酒壶,自顾自喝起来,“小混蛋不会喝酒,温酒倒是很勤快”
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不管状况如何糟糕,酒都是必须要喝的。
燕小乙面无表情道“我本以为胜负没什么意外,可看你们一副斗败公鸡样,哪有胜利者的猖狂;早知道失望总是难免的,我又何苦跑去订什么酒菜”
“闭嘴”陆显急忙朝他使眼色,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秦关月的反应。
秦关月脸色自然是很难看的,但并没有发作的意思,只是冷冷瞥了一眼燕小乙,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房了。
“二爷,御宴怎么办”陆显连忙问。
秦关月顿了顿脚步,道“去不过就是一场胜负,难道我们还输不起”说完“砰”的关了房门。
赵秉仁实在忍了很久了,此刻忍不住道“失望是在所难免,可你躲在这里算什么事也不去现场助助威,真是”
他满肚子的难听的话,可一想到少主与陆教头跟此人的关系,就又说不出口了。于是一张俊朗的脸憋得通红,老半天才吐出一句“真是躲懒的高手”
石敢当却没有这些顾忌,瞪着眼睛怒骂道“贼竖子,你到底站哪边的二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奴才计较,老子却看你不过眼了,我警告你一句,祸从口出,不要再他娘的乱嚼舌根,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燕小乙冷冷看他,道“哦哦,难道说出一个事实,就是所谓的乱嚼舌根真是可怜的人,连面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我要是你,早就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你”石敢当勃然大怒。
“住口”陆显的脸渐渐煞白,“还嫌不够乱”
石敢当只觉愤懑难当,他从来也不爱隐忍,当即怒道“陆教头,我平时尊你敬你,不敢放肆,只因你是教头,身份摆在那里,可有些话当真不吐不快这燕小乙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跟少主这般维护他即便他曾救过你的命,那又如何,难道就让他如此作贱我们到底是他打仗还是我们打仗”
“说够了吗”陆显的脸突然变得十分可怕,连温好的酒也无法使之升温,他缓缓地放下酒壶,转头盯着石敢当。
石敢当被盯得头皮发麻,想到对方的一些惩治手段,禁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连忙向一旁的赵秉仁投去求救的目光。
如是平时,赵秉仁只会回以幸灾乐祸的眼神,但这次石敢当却是把他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所以十分赞同,此刻也顾不得招灾惹祸,忙道“教头,这臭石头说话是直白了点,但他所说确实在理,兄弟们为军机院出生入死,没理由地位还不如一个仆从吧”
陆显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陆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
“这个”赵秉仁回想了一下,除燕小乙以外,他对自己人确实很讲公道,对谁也没有偏颇,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让燕小乙显得与众不同。
陆显不等他回答,又道“在你们以为低他一等的时候,其实你们已经产生了自卑的心里,是你们自己在心里承认地位不如他,而不是我们界定,明白吗”
赵秉仁恍惚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