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教室里空调开得不算高,楚谨朝却仍然觉得有些热, 背往椅后一靠, 扯开几分校服领口,散热。
搁在课桌里调至静音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他余光微抬,扫了眼上面的弹框消息。
玩具看窗外。
云巅楼的高一年级分布在一楼, 窗外就是成片的香樟树, 绿茵遍布。
楚谨朝侧目看向窗外, 香樟树下的木椅上, 舒临安坐在上面。他上身微向前倾,两手搭在腿上交叉撑着下巴, 隔着窗户,笑容恣意的盯着楚谨朝。
见楚谨朝向他看来, 他眨了眨眼,手随意的指了指身后的密林, 像是某种暗示。
“楚谨朝。”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 “你来做这道题。”
楚谨朝目无波澜的收回视线,转到黑板上,观察了上面的内容数秒,起身走上台,拿起粉笔解题。
教室里静的很, 一时之间只听得见窗外的蝉鸣,和他写字的沙沙声。
莫袅在台下,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目光不知聚焦在哪一处。
楚谨朝解完了题,把粉笔放回原位退到一旁,静观老师检验。数学老师看完解答后,脸色缓和了一点,低声嘱咐他“上课别走神。”
楚谨朝神态谦逊,“老师,我头晕。”
数学老师立刻重视起来,“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找个同学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自己去就可以。”楚谨朝从后门走,“不耽误同学上课了。”
体育器材室的仓库建立在树林之间,偏僻路远,极少有人接近这地方。
仓库门口倚靠着一个身影,体形修长,远远地向着走近的楚谨朝挥手打招呼。待楚谨朝走近了,他说“管理员,你再不来,我就要热死了。”
楚谨朝开锁推门的动作很快,又将旁边的舒临安一把推进仓库内,反手关门,室内光线立刻变黯下来。他逆光正对着舒临安,神情看不清楚,但语气却有些烦躁,“我让你逃课,不是让你逃来我们学校的”
舒临安摸了摸耳朵,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听你的话逃了半天课,不来找你,难道回家被家长打个半死”
楚谨朝冷笑“你家除了一只羊还有什么”
舒临安只笑笑不说话,他热得很了,将身上的黑t恤往上卷高了几公分,露出腹肌,“还是仓库里凉快,你的宝地真不赖。”
他边说边往里走,汗珠顺着他袒露出的腹肌线条往下流,甚至有几颗流进了线条缝隙里,不见踪影。
楚谨朝看见这一幕,蹙了蹙眉,“除了赖在这里,你想去哪儿我都管不着。”
舒临安顺势在一张军用垫上坐下,两条腿盘坐着,看着楚谨朝偏了偏头,“你真冷血,玩了我又不管我。”
楚谨朝眉心蹙的更紧,“你想说什么”
“这半年里,我被你玩的还不够吗楚谨朝”舒临安像是在控诉他,语调却漫不经心的,“逃课,打架,成绩一落千丈这些幼稚的项目我都陪你玩过一遍了,你是不是也该陪我玩了”
“所以你现在来,是为了跟我翻旧账”楚谨朝在他身前半蹲下来,眼睛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噙上了笑,“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被我玩弄的,现在再来申述,你不觉得显得你很愚蠢幼稚吗。”
玩与被玩,就像猎物和猎手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两个性格阴鸷的人走到一起,作为猎手的人看似肆意妄为,殊不知身为猎物的人,不过是陪他消遣一场。
楚谨朝当然清楚,但舒临安对他而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