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不理会他,直接越过,站在穆长风眼前。
床上的人眼皮半耷拉着,脸上萦绕着一股子灰败,就像个命不久矣病入膏肓的病痨。就是孟浮生不想理会,眼神也禁不住往他身上飘,看那个虚弱的老人看到他后浅浅的笑了。
“浮生,你来了。”
这么浅浅淡淡的一句话让孟浮生心底一股冲动直冲嘴边,但是被他死死憋住了,最后他心里的话一句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说出来的话也生分得很。
“公主因为我的事情迁怒你们了,是我的不好,这药是解你身上毒的重要药材,就当我为她赔礼道歉了吧。”1ti1ti
孟浮生从怀里掏出一株枯黄的树干形状的东西,带着微不可闻的草香味,随意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差点滑落到地上,在桌子边缘被一只大手堵住了。
穆生云捏着药材,笑开了,自从穆长风中毒后一直被阴霾笼罩住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被一扫而空,干干净净,清清亮亮,“浮生,我就知道你还想着师父,想着我们,只要你能回来,以前的一切烟消云散,我们能继续过一切高兴的日子。”
“不需要。”孟浮生背对着他,冷冷地丢出这么一句话,只听着就让人冷到骨头里,“我没有想过要回来,我也说过了这药材就当作赔偿,我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就意味着我想要一段新的开始,一个没有你们,一个只有报仇的未来。我给你们药材也不是念旧情,只是你们与我无冤无仇,我不想亏欠。”1ti1ti
孟浮生抬头,把视线落到床上的老人身上,神情郑重,不像是平平常常的对话,倒像是郑重地表示“我以后不再是流云山庄的少庄主了,从此江湖再见,只是陌路人,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后面的祝福像是一把把兵刃扎在场上所有人的心头,气氛一时有些低靡,穆生云想开口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孟浮生转身就要离开房间之际,那个一直沉默的老人话了。
“你可是确定真要与我等一别两宽”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说得容易,但又哪能这么轻易做到,孟浮生怕是失去了高兴的能力。
只是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出来,现在的他是个要斩断不必要牵挂的人。1ti1ti
“是,我确定。”
然后穆长风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冷静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逐渐变小,直至最后消失,就像那个青年成长的逆过程。
徒兰察娜在孟浮生离开客栈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就派了一个暗卫跟上去,从暗卫口中知道他和流云山庄已经彻底脱离关系了,她自然是高兴的,也有心思和动力去逐渐化解孟浮生的怒气。
孟浮生何尝不知道徒兰察娜派人跟着他他之所以故作不知,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亲自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却又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更准确的说,要通过她让她身后那个尊贵的男人知道。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徒兰察娜根本不想放孟浮生一个人回去,硬是拖着他一起回了山河城,战争持续。1ti1ti
流云山庄被攻击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杜维桢耳里,他并不了解详情,因着山庄自那天后一直关着门,将整件事情封得死死的,他也是千辛万苦才了解到一个大概,据说是在孟浮生回来之后生的,这件事情生之后,孟浮生也消失了。
自然而然的,他觉得流云山庄被攻击的事情与孟浮生肯定是脱不了关系,毕竟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杜维桢对孟浮生愈失望了,咬牙加派了援兵前往山河城。
山河城战争一直持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