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有其兄必有其妹,或者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幸亏有她,不然我们全得喝西北风。”
“什么叫其兄必有其妹,说得跟我包庇过钦犯,私吞过厘金似的。”
“您没包庇过钦犯,只是给卖鸡爽通过风报过信。”
“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令妹又何尝不是,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不得已而为,钰儿变成现在这样,你王云清功不可没”韩秀峰瞪了他一眼,起身道“不吃了,先看你带来的那些往来公文,看完再说。”
“行,我这就让他们抬进来。”
小山东和一个下人抬进来整整一大箱公文,韩秀峰打开箱子,取出来一道接着一道地挑灯夜读。
王乃增不想打扰他,干脆让小山东留在这儿伺候,然后去前厅陪刘山阳说话。
韩秀峰一目十行,看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全看完了,让小山东把王乃增请了过来。
王乃增本以为韩秀峰打算跟他商量“厚谊堂”今后该何去何从,结果一进门就见韩秀峰阴沉脸着问“云清兄,你这军帅究竟是咋做的”
“韩大人,您这话何从说起”
“何从说起,我看皇上不待见厚谊堂,不愿意再见博川,你王云清功不可没”
“我我没做什么呀”王乃增苦着脸道。
韩秀峰越想越郁闷,指着桌上的公文道“我当年之所以拜托你辅佐博川兄,不是因为博川不懂如何打探整理验证夷情,而是因为博川兄不太会揣摩圣意,不大懂官场上的那些弯弯道道。你倒好,成了武备院主事之后就一门心思帮着打理堂务,却忘了还有很多事比打探夷情更重要”
王乃增真是当局者迷,愁眉苦脸的问“什么事更重要,还请大人明示。”
“这些折子就算不全是你草拟的,你也应该全看过,究竟写的什么呀不是叶名琛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英佛等夷打算怎么怎么地。只晓得形势急迫,却没个万全之策,连解燃眉之急的办法都没一个”
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事是做了不少,可又做成了那件事拆卸好不容易搞着的蒸汽机,结果别说仿制,拆下来之后甚至连装都装不上,只能大卸八块全送这儿来了,一堆废铜烂铁,就算送来又有何用,仿制新式洋枪同样如此。几房翻译翻译了几年,翻译到现在,还是翻译洋人的邸报和那些风土人情的书籍。真正有用的天文地理和算术,一部也没翻译出来。
反倒是被你们天天骂的叶名琛,不但击溃了二十几万围攻广州城的洪兵,清缴了那么多长毛余匪,保住了两广,还有余力协济两江、湖广平乱所需的钱粮。我要是皇上,我一样会升叶名琛的官,一样不会待见厚谊堂,一样不愿意再召见博川”
王乃增猛然反应过来,想想又一脸无奈地说“韩大人,乃增让您失望了,可乃增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就算想不出来,上折子时也不能把话说死啊”
韩秀峰指指桌上的公文,恨铁不成钢地说“战也好,和也罢,总得有个主意,哪怕模棱两可的也行。你们倒好的,光晓得禀报皇上西夷要生事,西夷要起衅,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只晓得事情很棘手很麻烦,却不晓得该如何解决麻烦,皇上自然不会高兴。”
“”王乃增无言以对,因为正如韩秀峰所说,他们这两年总是给皇上报忧,却从没想到一个能帮皇上分忧的办法。
“说起来也怨我,怨我那会儿没跟你交代清楚。”韩秀峰长叹口气,起身道“好在皇上只是不愿意再见博川,并没有迁怒于博川,事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