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肝,你呢”
“卑职全听大人的,卑职愿为大人效死”
李续宾紧盯着吴家兄弟看了一会儿,冷冷地问“本官可以给你们兄弟一个机会,但这件事想了却没那么容易。鲁巷那边正在等消息呢,你们让本官怎么给人家个交代”
“李大人,您是说韩四”吴忠义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是不是想以下犯上”李续宾脸色更难看了。
吴忠义缓过神,苦着脸问“李大人,您是说韩秀峰韩大人”
“你们说呢“李续宾反问道。
“李大人,您要为卑职做主啊,我大哥不明不白死在他手里,他不给我们兄弟个交代也就罢了,我们兄弟为何还要给他个交代,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派胡言”
“大人,卑职”
“住嘴”李续宾火了,砰一声拍案而起“韩秀峰说你们兄弟跟他有些误会,本官刚开始还不太信,现在本官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胡先生已问得清清楚楚,你们兄弟当年在巴县做脚夫,本应遵纪守法,可你们竟三天两头跟巴县本地的脚夫械斗。你们的大哥是跟川帮脚夫当街械斗时死的,是非对错,官府早有定论,堪称咎由自取,跟韩秀峰没半点关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吴忠肝想想还是不服气,又忍不住说“要不是他,打死我大哥的那个川帮瓜娃子,早给我大哥偿命了”
“亏你还晓得打死你大哥的是个瓜娃子,既然是瓜娃子,失手打死人就不用偿命。何况你大哥之死,本就事出有因。”李续宾越想越火,指着他们怒骂道“你们倒好,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都已经做上朝廷命官了,非但不思反省,还念念不忘,迁怒他人。甚至擅自调兵,企图截杀奉旨回京的朝廷命官。要不是韩秀峰念你们的大哥确实死的有些冤枉,要不是本官及时差人拦住,韩秀峰早将你们给一锅端了”
“李大人,这儿是湖北,不是巴县。”
“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你当他手下那一千多团勇是吃素的,你当他手下火器团的那些洋枪是烧火棍”
胡大任生怕李续宾火了真会要吴家兄弟的脑袋,连忙道“吴忠义,吴忠肝,据胡某所知韩大人非但没有借李大人的刀要你们兄弟脑袋的意思,反而担心你们兄弟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到时候会连累李大人甚至中丞大人
要知道你们现在不是百姓,而是李大人麾下的都司、千总,你们要是犯糊涂酿成大错就算韩大人不跟你们计较,别人也不会错过这个弹劾李大人甚至中丞大人的机会,到时候一个治军不严一定是跑不掉的。”
吴忠义这才意识到李续宾为何要帮着韩四说话,急忙道“卑职糊涂,求大人责罚。”
吴忠肝则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跟当年在巴县是那么地相似,当年茶帮和湖广客长也是这么拉偏架的,赫然发现就算这官做得再大也拿韩四没办法,可想到要是不听劝别说报仇,恐怕今夜真得交代在这儿,只能硬着头皮道“卑职糊涂,卑职错了,求大人责罚。”
“责不责罚回头再说,先说说让本官天亮之后怎么跟韩大人交代。”
“卑职,卑职去给他赔罪。要杀要剐,由着他便是。”
“你们兄弟整天想着要他的脑袋,他可从来没想过要你们兄弟的脑袋,他要你们兄弟的脑袋又有何用”
“那让卑职咋办”
见着两兄弟像两块榆木疙瘩,李续宾气得牙痒痒。
严树森不想再耽误工夫,冷不丁来了句“既然想赔罪,不能没点诚意。刚从你们营里搜出两千多两银票和一千多两散碎银子,天亮之后严某和胡先生帮你们送去,就当是你们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