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增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文中堂是担心咱们没钱”
“以之洞之见文中堂不只是担心我厚谊堂没银钱周转,也是担心文大人您独木难支。”看着文祥若有所思的样子,张之洞话锋一转“文大人,我们汉官讲究同年之谊,有同年帮衬关照甚至提携,仕途会顺很多,办起事来会容易很多。您虽然一样有同年,但因为满汉之间的成见,相互之间不是很亲近。但您并没有吃亏,您有同族,同样出身的同族”
这个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文祥一时间竟楞住了。
王乃增同样听得一头雾水。
庆贤则眼前一亮,不禁喃喃地说“要说开明之人,各部院应该有不少,难怪文中堂不带别人来,偏偏要带崇实来呢”
“庆贤兄,我还是不大明白。”文祥苦着脸道。
庆贤不想抢张之洞的风光,微笑着道“孝达,你先想到的,你跟大人说。”
“遵命。”
张之洞拱手道“有人说不到京城不晓得官小,平时难得一见的进士甚至翰林老爷,在京城是随处可见。但又有几个人真正算过,正科进士出身的满人又有几个”
文祥沉吟道“要是不算翻译科,只算正科的话,还真不多。”
“不是不多,而是极少”
张之洞其实早想到了,只是觉自个儿“初来乍到”又如此年轻,搞得像众人皆醉我独醒自个儿独醒不好,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要是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紧盯着文祥接着道“之洞查阅过先帝登基以来的正科进士名单,发现自道光朝到现在正科进士出身的满人只有十七个。”
“不会吧,不会只有十六七个。”文祥有些不相信。
“如果不包括汉军,只算宗室和满州,真的只有十七个”
张之洞顿了顿,如数家珍地说“道光朝共十三位,其中道光二年进士两位,一位就是文中堂,一位是曾九迁至内阁学士的恩桂,不过他早就在内务府大臣任上病逝了;道光六年只有一位,就是四年前曾入直过军机处的麟魁。道光九年两位,一位是全庆大人,一位是倭仁大人;道光十三年一位”
不等张之洞说完,文祥便低声道“福济”
“正是,”张之洞点点头,接着道“崇实大人是道光三十年庚戌进士,总之,只要健在的大多身居高位,就算被革也是在督抚甚至尚书任上被革的。大人,您就是其中之一,皇上又怎会不重用您。有那么多同样出身且身居高位的同族关照,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祥真是当局者迷,听张之洞这么一说猛然意识到文庆为何被革了那么多次都能起复,一是因为文庆是满人中实属难得的正科进士,二来有同样是正科进士出身的满人大员帮衬关照。
庆贤接过话茬,意味深长地说“肃顺虽总是骂咱们满人混蛋,只知道捞钱。可这大清终究是咱们满人的江山,皇上不可能全重用汉人,一个满人也不用。而皇上要用满人,不紧着用大人您这样正科进士出身的,还能先紧着谁”
王乃增反应过来,不禁叹道“孝达,你还真是旁观者清啊。”
文祥更是沉吟道“这么说我今后得跟全庆、倭仁等大人多走动。”
“这是自然,”张之洞又忍不住道“之洞以为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再次启用柏中堂,现在柏中堂管户部,肃顺以户部侍郎兼左都御史,他们之间的斗法没一两年分不出胜负,所以大人一样无需担心肃顺。”
朝堂上这段时间真的很热闹。
在热河坐了两年冷板凳的柏葰刚被擢升为户部尚书,就因为上的谢恩折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