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不明白了,同样剿贼出力,为何别人能升转,他韩秀峰就不能”
“皇上,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咸丰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清楚要是指望吏部,韩秀峰永远升不了官。
想到西犯湖北的长毛已经退了,湖北没之前那么吃紧。再想到打探夷情的差事文祥也不是没用心办,而是越办越谨小慎微,总是一惊一乍的。觉得文祥还是缺少历练,对付西夷还是上过阵杀过贼,既胆大又心细的韩四比较合适,咸丰沉吟道“这日子过得真快,想想他开缺回籍丁忧已有两年了。拟旨,命他即刻回京。”
柏葰暗暗心惊,不敢相信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韩秀峰圣眷竟如此恩隆。
彭蕴章一点也不奇怪,暗想只要“厚谊堂”一天没被裁撤,皇上就一天忘不掉韩四,下意识说“命韩秀峰回京也好,曾望颜刚擢升顺天府尹,通政司参议的缺刚空出来了,他回京之后正好能补上。”
咸丰愣了楞,随即用异样的眼神紧盯着他。
彭蕴章被盯的发毛,急忙道“老臣妄揣圣意,老臣昏悖,皇上恕罪”
“彭爱卿,朕没怪你的意思,朕只是想问问你,让韩秀峰回来接着做通政司参议合适吗”
见彭蕴章欲言又止,咸丰接着道“他当年按例开缺回籍丁忧,可在老家又真正呆了几天先是率川东团练驻守川黔交界处,紧接着协剿桐梓、绥阳等地教匪,连后来复建的遵义协左右二营兵勇都是他帮着招募编练的。现在更是率一千团勇驰援湖北协剿长毛,又立下一大功,有功不赏,让一心为朕效力的臣子寒心,你等将朕置于何地,难不成真当朕是昏君”
“皇上息怒,臣”
“算了算了,这也怨不得你。”
咸丰摆摆手,冷冷地说“别人做通政司参议都能升转,曾望颜更是由正五品参议一下子擢升正三品的顺天府尹,韩秀峰早就是四品顶带,拟旨,以剿贼出力,擢升韩秀峰为鸿胪寺卿”
柏葰以为听错了,下意识抬起头。
彭蕴章同样大吃一惊,心想鸿胪寺虽是个既没什么权更没什么油水,并且归同样没什么权的礼部管的清水衙门,鸿胪寺卿虽一样是正四品,但那可是“小九卿”,是清贵无比的卿贰官。
再想到皇上居然拿曾望颜说事,心想韩秀峰跟曾望颜能比吗
虽然同样是通政司参议,可曾望颜不但是进士,而且是道光二年的进士。金榜题名后馆选上庶吉士,散馆授编修,然后迁御史。道光十五年条奏整饬科场凡十四事,皆被先帝采纳,迁给事中,再迁光禄寺少卿,太常寺少卿、顺天府尹,然后外放福建布政使。
道光二十一年,因奏请朝廷封关禁海、断绝与西夷的贸易往来,受到林文忠公驳斥,就这么丢了官,直到咸丰三年才以五品京堂候补。
总之,不管论出身还是论资历,韩秀峰比曾望颜差太多,事实上韩秀峰不只是跟曾望颜没法比,甚至跟之前所有的通政司参议都没法儿比,可韩秀峰竟偏偏做过通政司参议。
彭蕴章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进身之阶是那么地重要,正不晓得该说什么好,见他们愣住的了咸丰不快地问“没听清,难不成要朕再说一遍”
彭蕴章猛然意识到皇上不只是想升韩秀峰的官,也是在为将来如何应对不断挑衅生事的西夷做准备,因为鸿胪寺要办的差事并不多,归纳起来就是“凡四夷君长、使价朝见,辨其等位,以宾礼待之,授以馆舍而颁其见辞、赐予、宴设之式,戒有司先期办具;有贡物,则具其数报四方馆,引见以进”。
想到这对韩四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会跟耆英一样身败名裂,彭蕴章权衡了一番,硬着头皮道“皇上,古人云木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