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笑道“我估摸着她十有是嫌跟我们一起吃太拘束。”
“不管她了,反正她又不是没人作伴儿,又不是没人伺候。”韩秀峰跟往常一样陪着费二爷喝了两杯,然后端起饭吃起来。
韩家今非昔比,规矩是越来越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直到吃饱喝足,韩秀峰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从信袋里取出一张有人像的卡片,递给琴儿道“钰儿来信了,还给你捎来一张照片。”
琴儿楞了楞,接过卡片问“这就是照片”
“这就是,你瞧瞧就知道了。”
“我的娘,这是钰儿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韩秀峰反问了一句,又凑过去指着照片里站在任钰儿身边的小丫头笑道“钰儿换了身行头,你乍一看认不出来。连儿没换洋人的行头,连儿你应该认得。”
“连儿的嘴真医好了,哎呦,这照片画得也太像了,活灵活现的”
“不是画的,是用洋人的照相机拍的。”
“拍的”琴儿实在想象不出能有啥东西可以把人拍这么像,干脆不想了,而是看着盘上头、穿着一身古古怪怪裙装,甚至把两条白花花胳膊露在外头的任钰儿,喃喃地说“钰儿咋穿洋人的衣裳,穿成这样咋出门,还让洋人给她画像”
“我瞧瞧。”费二爷也觉得有些荒唐。
韩秀峰微笑着解释道“她不是要找洋大夫帮连儿医嘴吗,可在上海别的洋人她信不过,只相信美利坚传教士晏玛太,晏玛太的朋友刚好开办了个女塾,想尽办法也招不着几个愿意去读书的女童,晏玛太就以帮着请医术高明的大夫帮连儿医嘴为条件,把钰儿骗裨文女塾读书了。”
“她是被洋鬼子骗去的”
“放心,洋鬼子没那么可怕,晏玛太也不是啥坏人,不会把她咋样的,顶多骗她信奉洋教,骗她不要再裹脚。”
“骗她信奉洋教,骗她不要再裹脚,这还不可怕”琴儿急得快哭了。
“相信我,她真不会有事的,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身,我敢打赌不管晏玛太怎么花言巧语,她也不会信奉洋教。至于不要再裹脚,洋人的话有一定道理,我这是没闺女的,我要是有闺女,也不让她裹脚。”
“不裹脚咋嫁得出去,就算能嫁出去也嫁不着个好人家”
“谁说嫁不出去的,翠花没裹脚,翠花不是嫁得挺好的。”韩秀峰笑了笑,想想又叹道“去洋人办的女塾念书,自然要学习洋人的语言文字,真希望她能学有所成。”
“她一个女子,学成了又有啥用再说论学问,钰儿念得书多了”
“学洋人的语言文字跟读圣贤书不一样,她要是能学有所成,将来真会有大用。”韩秀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耍的大儿子,喃喃地说“钰儿真要是能学有所成,等仕畅仕路长大了,就让他们去找钰儿,去跟钰儿学。”
s睡了两天两夜,头不疼了,比吃药管用,看来是缺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