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很严肃地说“建川兄,我知道你想一番作为,但咱们正在办的差事真叫个见不得光,所以你做上这大掌柜之后一定不能急于求成,咱们正在做的这些事,正在做的那些准备,现在或许用不上,今后年甚至都可能用不上,但我敢肯定早晚能用上的”
“这是自然。”
“总之,咱们得谨慎点,一定要缓而图之,绝不能让厚谊堂被那些迂腐之辈扼杀在襁褓中。”
韩秀峰将罗列的几份清单交给文祥,想想又感叹道“虽然有好多事想做却没来得及做,但我并不遗憾。因为我就算接着做这大掌柜,清单上的这些事在我手上也很难做成。建川兄,你跟我不一样,你不但是满人还是满人中为数不多的进士,之前只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一定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你位极人臣的时候,这些事就可以做了,不但可以做而且可以做成。”
文祥能听得出这全是肺腑之言,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韩秀峰接着道“河营虽被拆散了,但架子还在,还有两百多兵勇,现在他们有的在固安,有的在涿州,有的在宛平,有的在永清。千总、把总等武官全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兵勇也全是我从固安等县精挑细选的青壮。他们现在虽分汛驻守,但只是人散了,精气神儿没散,不但没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而且仍坚持操练。”
文祥听得暗暗心惊,心想你居然在京畿有那么多兵
韩秀峰岂能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连忙解释道“这件事肃顺大人知道,皇上也知道,事实上这些人就是皇上和肃顺大人在河营被拆散时让留下来的,不过现在还记不记得就两说了,但咱们可不能忘。前些天吴健彰差人送银票来时顺便送来了四十杆自来火鸟枪,我让他们把枪送涿州州判王千里那儿了。
加上之前的鸟枪、抬枪,现在估摸着有百十杆火器。这些人和这些火器我全交给你,要是京畿太平无事就当没这回事,要是京畿有事你就能用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至于咋用我不管,只想拜托你善待他们,因为他们全是跟我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林凤祥和李开芳逃窜至山东,很多人真以为京畿太平了。
文祥不这么认为,因为洋人兵船刚从天津扬帆南返,他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洋人没得到想得的东西,以洋人的秉性早晚会去而复返。到时候是战是和谁也不知道,真要开战就得早做准备。
想到这些,文祥禁不住问“他们会听我的”
“会听的。”韩秀峰将书信交到他手中,凝重地说“有我的书信,再加上大头,他们一定会以你马首是瞻。再就是在巡捕营也有不少河营的兄弟,其中还几个是从四川老家来投奔我的同乡,我让老余回头带他们来拜见,能关照就帮我关照关照他们。”